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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褚沂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子,又望了望令浅,嘴上抿出一个甜甜的笑,朝他点头:“嗯。”
  令浅跟在褚沂身后,看着他往这跑跑又往那跑跑,从法器店出来又窜进卖衣服店里,看起来兴致极好。
  不过手上却一直没有买什么东西,令浅也没有去询问或者催促他,只要对方开心了就好。
  到了最后,对方终于在一个小店里停了下来,令浅猜测对方应当是在挑选东西了,站在外面等他。
  过了比较久的一段时间,褚沂从那里面出来,朝令浅走过来。
  令浅看看他的手,还是垂下来的,于是问他:“怎么了,没看到喜欢的吗。”
  褚沂站定到令浅面前,摇头但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深深凝望着令浅,里面似乎装了些与往常不同的紧张,但最后还是平复下来了。
  一只手伸出去,将对方垂在身侧的大手牵出来,在对方略微错愕的神情中摊开自己的另一只手,那手上原来捏着一只做工漂亮的红绳,绳子里镶了金线,绳头用环结系好。
  他将手上摊开后没有动作,先是偷偷往上瞟了一眼令浅的脸色,见他好像没有抵触的意思,才小心地开始把红绳给他戴上去。
  整个过程褚沂都是心如鼓擂,连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把绳子完完整整地戴上去,彼时他已经失去所有力气了,甚至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色。
  只是低着头,闷闷一句:“这是我想送给你的,我想你的身上不应该只有一种颜色......”
  说完,他就在等令浅的反应,看他想怎么理解这个东西的意思,看他是不是也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
  这个过程漫长又煎熬,他看到视线内对方那只手抬了起来,像是在看那个手上多出来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推移过去,视线内那只手又垂在了身侧,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用钱,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这个吗。”
  嗯?
  褚沂抬了抬头,没想到对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点点头,嘴里轻“嗯”了一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令浅在他的生命里,虽然仅仅出现了几天,但这几天却比起以往万年的任何一天都要弥足珍贵。
  至少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畅快过,甚至波动过,每一份情绪都是因为这个人才产生。
  像是被冷落了万年的琴弦,被世人抛弃在阁楼的角落,蒙了满身灰,直到终于出现了一个沾了满身月光的人。
  那人将琴弦抱起,仔细清理干净,用最好的颜料重新装扮他,用最轻柔的指尖重新拨动他,哪怕发出的声音平平无奇,被世间的其他声音掩埋下去。
  可是他的主人仍然用温和的话语赞扬他,拾起他。所以琴弦也想努力地为主人弹奏更好听的声音。
  如果得到钱,他首先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跟令浅有关的,那是他唯一重要的东西,他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也难以置信,自己在短短几天内竟然能对一个人产生这么深的执念。
  褚沂也不知的是,他只以为自己是空虚的那人,而令浅又何尝不是呢,独自站在天界的最高处,看着每一个带着畏惧面具的神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被世人忘却......
  所以褚沂不知道,令浅在听到他的应答时,心里不比他轻松。
  令浅看着那颗稍显拘谨的脑袋说:“很好看,很喜欢。”
  短短的六个字,却固定住了褚沂那颗虚晃不定的心,他呼出一口气,完完全全地抬起头,弯起眉眼,朝令浅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
  令浅也回应了他这个笑。
  ......
  两人回到天宫时,已经是晚上了。
  白狐今天跟着两个回来时,就觉得氛围不太对劲,明明他们没说什么话,但两人中间仿佛有根无形的丝,还是沾了蜜的那种,就给他四个字个感觉。
  又黏又腻!
  他甚至怀疑现在就是拿把十几丈的大刀跑到两人中间都砍不断!
  呵,发/情期的人类们!高贵的九尾陛下心觉无趣,迈着自己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褚沂眼见终于到了休息的地方,大松一口气,他早就坚持不住了,忙和令浅道别,自己躲进了小房间里。
  关上门,他虚弱无力地滑到地上,背靠着门,眼珠盯着地上的一个地方,许久都移开一下,脑子里开始回放今天和对方相处的画面,回放回放着居然开始傻笑起来,坐在原地一下一下无意义地扣手指。
  过了很久,他觉得自己应该平复下来了。
  刚想站起身,又突然猛地跌坐回地上。
  “呃......!!!”
  他嘴里艰难地发出几声痛吟,用尽全力去掀开自己的袖子,果然看到了上面熟悉的金色纹路。
  第54章
  自从那一天起, 褚沂时不时就会痛一下,但每次当他想要站起来出去找人时,那股感觉就又消失了。
  也不是每一天都会这样, 偶尔几天那些金纹也不会来, 而褚沂也总结出了一些它们出现的规律。
  比如, 如果他一天都不出门, 好好待在自己房间或院子里做自己的事,他就不会有事。
  这个规律让他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不过先暂时压在了心里。
  他蹲坐在榻上, 看着推门进来送午膳的小仙, 他观察过,这个小仙已经连续好多日给他送东西了。
  刚开始几天, 小仙不知道他是谁, 只当他是来天宫做客的神仙,每天都要重新问褚沂的名字。
  后来过了很多天,小仙开始记得褚沂昨天也在这里做过客。
  现在, 这个小仙已经已经可以完整地叫出他的名字了。
  褚沂对这个变化感到惊讶,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 他开始去和天宫里的其他神仙接触,但到最后也只有一两个神仙和那位小仙一样记住了他。
  这几个小仙的工作毫不相关, 互相也不认识,褚沂想不通是什么地方让自己在他们记忆里留下了印象。
  直到某一天,他和令浅聊天的时候, 对方问他今天吃的烧鹅是否吃得惯,褚沂惊奇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吃了烧鹅。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每天吃些什么那小仙都要事先跟令浅报备,吃完后还要再去汇报一次。
  一听还有这回事, 又因为最近在观察那个小仙,他当下就联想到了对方能够记住的原因。
  莫非是跟令浅有关系?因为令浅给他们传递过关于自己的命令?
  带着这个疑惑,他又去接触了那几个小仙,发现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难怪当初会被捉到老神仙那里,还差点被打。
  因为那是令浅亲自下的命令啊!
  褚沂对这个认知感到无语片刻,手下给令浅研墨的力道又加重了几下,眼神幽怨地望向对方。
  这些天他待在天宫里被对方养得脾性渐长,令浅又不让他出去扫地,无聊就让他跑来给自己研墨,或者监督他看书写字,再或者就打发几个小仙跟他一起玩。
  总是就是不让他出去干体力活,而理由就是因为之前被累垮过一次,导致他现在愈发娇生惯养。
  他趴在对方工作的桌案上,下巴枕在小臂上,掀起眼皮观赏令浅工作的样子,手上研墨的动作轻一下重一下,坐姿极为懒散。
  不过令浅也没有说什么,任由他放飞自己的坐姿,只要这小家伙别心血来潮想着跑出去工作就已经是极好,别的他想做什么都无所谓。
  只是有的人虽然身子上听了别人的命令,可还有张嘴闲不住啊。
  果然某人老实了没一会儿,嘴巴开始幽幽叨叨起来:“帝君,你可知你这是囚禁的行为?”
  帝君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写,没有理会他的话。
  褚沂哀声叹气,声音却很大,刚好能让外面路过的神仙听到。
  “哎,谁又能知道,外人眼中最刚正不阿的帝君,私下竟然喜欢做囚禁小仙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门外刚好路过的白狐:......
  白狐停下来,看了眼高大华丽却又冰冷的宫殿,摇了摇头,心里骂了句老畜生,然后又走了。
  令浅终于握紧了手中的笔,手上面勒出青筋的痕迹,他声音低沉,但语速却有些不稳。
  “别胡闹。”
  褚沂见他终于肯放下工作,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里多了几丝狡猾,身子移动几下,凑到离对方很近的地方,故意把嘴巴靠近令浅的耳朵,让他听清楚说的每一个字。
  “帝君,我可没有胡闹啊!我这只可怜的小仙连日日吃食都要被监管,每天什么时辰起床睡觉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哪还有自由可言!真是惨无人道!哎。”
  令浅终于忍受不了耳边那时不时传来的热气,伸手将一旁的人拉扯到身前,按在桌案上,却因为担心桌案边缘将少年磕疼,而不敢过多用力,不易察觉地用另一只手将人背后护住。
  而褚沂也来了性子,哪怕成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还要不知死活地扭两下,伸手抵在对方的胸膛上,嘴上露出两排白牙笑道:“嗯......帝君轻一点,小仙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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