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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119节

  “珩大嫂子。”黛玉抬眸看着秦可卿,轻声说道。
  探春、迎春、惜春、李纨也是一一见礼。
  贾母就笑道:“珩哥儿媳妇,珩哥儿刚刚封了三等将军,得好生庆贺庆贺才是。”
  秦可卿盈盈笑道:“我原有此意,打算晚上在会芳园请了戏班子,摆了酒宴,到时还要请老太太和几位太太都赏光来才是。”
  贾母笑着应道:“那等晚上,老身就带着宝玉,黛玉、探春她们姊妹都过来。”
  贾珩面色淡淡,轻声说道:“正要和老太太说,宝玉,刚刚我给了他一本《诗经》,这两天让他好好读读,三天后,交过来一篇观后感。”
  贾母、黛玉、探春:“……”
  凤姐闻言,心头好笑,一双丹凤眼,眸光熠熠地落在那少年脸上,心道,这个珩哥儿,没想到还是个小心眼儿,宝玉他才多大儿一点,就担心瞧了自家媳妇儿去。
  贾母将一丝莫名烦躁心绪压下,笑了笑,看向王夫人,说道:“宝玉他娘,你呢?”
  王夫人轻轻笑了笑,说道:“老太太过来就是了,我晚上还需抄抄《心经》,就不过来了,凤丫头和兰儿她娘一起陪着伺候着。”
  至于邢夫人嘴唇翕动了下,笑道:“老太太,我晚上也有别事,也不脱开身。”
  贾母点了点头,隐隐有些哪里不对。
  她好像没问她吧?
  不提宁国府中,贾府中人商量如何给贾珩庆祝封爵一事。
  五城兵马司正堂,官厅之中,文吏夹着公文,进进出出。
  兵马指挥同知裘良坐在条案后,面色铁青,对着一旁的主簿刘攸,冷笑说道:“刘主簿,将那董迁唤过来!”
  昨日那小儿折了他的体面,今日需先收收利息!
  主簿刘攸放下手中的笔管,抬头陪笑说道:“大人难道忘了,刚刚打发他去东城。”
  “东城?”裘良默然片刻,是了,他都快被气糊涂了。
  前日,应了荣国贾世叔的请托,已将这董迁打发至东城,本来想着那里鱼龙混杂,再随意找他个错处,下了他的差事。
  但……太慢了。
  “这口气此刻不出,晚上睡觉都不安生!”裘良一想起昨晚当街之辱,就觉胸口发闷,看向一旁的主簿刘攸,隐隐想起一事,眼眸亮了亮。
  这主簿刘攸和东城的三河帮的一些头目有些关系,想来若是找几个青皮,打那董迁一顿闷棍,这口气也能出出。
  念及此处,唤道:“刘主簿,到内堂叙话。”
  “大人有事吩咐。”刘攸陪笑着起身,随着裘良入了官衙内堂一僻静处。
  “那董迁我看着实不顺眼,你去东城找几个青皮,趁他晌午回家下值时……”裘良吩咐说道。
  刘主簿笑了笑,说道:“大人可是要死的?”
  裘良冷笑说道:“打折一条腿就是了,他若报到衙里,派发他一二十两银子,让他滚蛋!”
  天子脚下,毕竟是五城兵马司的差人,若是弄死,家属一抬尸上衙里闹就容易闹大,打残反而就没有任何后患,五城兵马司巡街兵丁,被人报复,他再糊弄调查一番,也就过去了。
  反而是那董迁就不能应公差了。
  瘸子哪能应公差?
  “刘主簿,事情做得利索一些。”裘良目中厉色一闪,低声说道。
  刘主簿笑道:“大人就放心吧,说来有件事儿还要和大人说,那三河帮的二当家,李金柱一直仰慕大人,晚上在醉红楼里摆了酒宴,招待大人,大人可否赏光?”
  裘良摆了摆手,沉吟说道:“此事再说吧,刘主簿,那件事儿以你的名义做,别说是我吩咐的。”
  据他所知,三河帮这群捞偏门的和京里一位大人物关系千丝万缕,他身上的位置太过敏感,不好勾连太深。
  刘攸见此,虽然心头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拉拢景田侯之孙这等武勋之后,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成的。
  这位裘大人现在让他帮了一次忙,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再拉拢就容易许多了。
  刘攸念及此处,就是告辞离去,寻三河帮的旧识去了。
  第156章 去应天门!
  宁国府
  贾珩正在陪着贾母几个人在说话。
  不得不说,贾母和凤姐的配合,不止一次的将内厅中的气氛推至高潮。
  欢声笑语不断,不知不觉就的近得晌午时分。
  宝玉在回廊里站着,听着里间儿的喧闹声传来,来回踱步,多少有些心痒难耐。
  至于贾赦,早已着仆人在前院备了桌椅,品着香茗。
  而说话之间,贾母见贾珩面容和善,就道:“珩哥儿,这时候也不早了,若是查账……”
  然而,贾母话音未落,却见外间一个婆子小跑而来,一路进入厅中。
  众人就是一惊。
  “珩大爷,蔡千户在厅外求见,说你表兄让人给打了,现在人都在前厅呢。”那婆子急声说道。
  一句话说出,众人皆是色变。
  贾珩闻言,霍然站起,目光阴沉似水,看向贾母,那凝重若山岳的冷厉气息,几乎如一颗大石压在众人心头。
  贾珩拱了拱手道:“老太太,失陪。”
  贾母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面带忧色,说道:“珩哥儿,你快去看看罢,鸳鸯你也跟着去瞧瞧,凤丫头,你快人去延请了太医来,给珩哥表兄瞧瞧。”
  秦可卿也是起身走到贾珩身旁,说道:“夫君,你先别着急。”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多言,向着前厅而去。
  只见前院花厅之中,蔡权和曲朗正在说话,一旁的椅子上坐着董迁,董迁军服有些凌乱,脸上有着青痕,至于气色倒还好,正在低声说话。
  贾珩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在去翠华山前,就吩咐过蔡权,着两个心腹人带着手弩,悄悄跟着他表兄,就是防着贾赦、裘良使阴招。
  但哪怕是虚惊一场,心头怒火却在熊熊燃烧。
  他表兄陪着他,官儿没升着半级,财没发着一两,结果却挨了一顿打?
  原本正在坐着的众人,见贾珩来到厅中,都是纷纷起身。
  “珩兄弟。”蔡权面带苦笑,说道:“都怪我,派过去跟着的两个兄弟一个去吃午饭了,只有一个暗中跟着,冲出来多少晚了一会儿,让董兄弟受了一些伤。”
  董迁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管蔡哥的事儿,蔡哥的人一直暗中跟着我,对方五六个人,前后围着,我一时不察,脸上挨了两拳,别的倒也无大碍。”
  原来是他中午方从东城下了值,正牵着马回家吃饭,刚刚拐入一个街角巷口,就被五六个满脸凶相,狞笑不已的青皮无赖堵住前后路。
  贾珩看向蔡权说道:“什么人,查清了吗?”
  “正要和兄弟说,我手下的人,用手弩射死了三个!”蔡权凝眸说道:“至于来路,没有查清。”
  贾珩沉喝道:“射死的好!悍然袭击公差,形同造反,格杀勿论!”
  沉吟了下,问道:“京兆衙门的人没有介入?”
  一旦死了人,有人报案,京兆衙门的官差肯定会过去查看。
  “怪就怪在这儿,因为要带着董兄弟去看郎中,就先离了地儿,等我带着人回来,再看那些尸体、血迹,全都不见了。”蔡权眉头紧皱,愤愤说道:“现在连去京兆衙门报案都没用。”贾珩皱了皱眉,冷笑说道:“谁说没用?”
  昨天因为范仪一事,内阁诸臣一片哗然,已经着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贺均城会同京兆衙门、都察院三方严察此事,穷究到底。
  本来,他只想放把火,然后旁观文官集团一拥而上,但看现在这种情况,袖手旁观是不行了。
  以贺均诚息事宁人的尿性,多半还是要压一压,控制一下影响。
  曲朗面色凝重,开口说道:“贾大人,东城鱼龙混杂,三河帮,小刀会,金刚帮……暗算董兄弟,想来不出这几家,只是这几家……大人,这几家别看上不得台面,但背景不浅,手眼通天,不好擅动。”
  贾珩闻言,心头微动,道:“曲百户,可否细说。”
  这位锦衣百户,对神京一亩三分地知之甚深。
  曲朗沉吟了下,说道:“大人,东城那一片儿,三教九流都有,什么青楼、赌坊、贩卖妇幼等各种偏门生意的都有,这些人做的是缺德生意,打听官面人物,卑职听说……只是听说,甚至有些人胆大妄为,连锦衣卫府中的同僚都有收买。”
  蔡权皱了皱眉,道:“东城的那些帮会,我倒也听过。”
  迎着几人的征询目光,蔡权讪讪说道:“京营一些将校找乐子,都去得那边,那边价格公道……兄弟,我都是听他们说,我没去过!”
  最后一句甚至有些斩钉截铁。
  贾珩将落在蔡权脸上的狐疑目光缓缓收回,然后看向曲朗,沉声说道:“曲百户,这东城这般乱,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简直都快成了神京城的一块儿烂疮,时刻都在流脓,散发恶臭。
  天子岂能容之!
  曲朗解释道:“说来,也是前任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任上留下的烂摊子,当时两家因为争京兆治安缉捕之权,闹得不可开交,前任京兆尹孙亮臣,因贪渎奸狡,革职抄家,兵马指挥使周嵩因目无纲纪,渎职枉法,也被充军九边,当时这件府司相争的大案,就是由我们镇抚使仇都尉办的,仇都尉因此功,由掌刑千户,一跃而升为镇抚使,现在深受圣上器重。”
  贾珩眸光深深,这是他再次听到仇都尉的名字。
  曲朗续道:“而后就调来了许大人,至于五城兵马指挥使一职则暂空缺了下来,哪怕是许府尹之刚正,上下掣肘,都一时拿不得东城那帮人,盖因许多流民百姓,进入神京讨生活,无处安身,只能盘踞在东城以为生计。”
  贾珩皱了皱眉,道:“我看未必。”
  只是许庐刚履任京兆未久,还没有理顺上下,再加上京兆衙门势单力薄,鼓掌难鸣。
  董迁听着曲朗叙说,面色迟疑了下,说道:“珩哥儿,要不算了,反正也没受什么伤。”
  蔡权嘴唇翕动了下,想要劝几句,但心思转了下,就觉得不妥,毕竟挨打的不是自己,他没法说息事宁人的话。
  而且瞥了一眼,但见贾珩脸色阴沉,想了想,说道:“珩兄弟,要不求求那一位,那位可掌着内缉事厂的厂卫。”
  说着指了指天上,自然不是指皇帝,而是大明宫的那位戴相。
  贾珩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天子脚下,竟容此等凶徒为祸一方,简直骇人听闻!我受皇恩浩荡,授爵以云麾将军,加衔天子亲军指挥佥事,拱卫帝阙,若不为天子肃清彼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这话若是旁人说,换个场合说,或许还有一点牵强附会的违和感,但贾珩刚授爵,正是皇恩浩荡,感激涕零之时。
  说几句“君上厚恩以待,我当剑斩宵小”的忠直煌煌之言,谁都不会心生异样,反而觉得贾子钰素知恩义,性情慷慨。
  更不必说,还加了一個锦衣卫指挥佥事。
  蔡权闻言,身形却是一震,惊疑不定道:“云麾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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