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贺知安看着眼前破烂的出租屋,不久前,他也住在这样的出租屋,霉臭味混合着下水道泔水的臭味。
“丢了孩子的可云。”
贺知安走了,是被阿言给气走,走时还踹翻了阿言屋里面唯一一把看上去还行的椅子,之所以看上去还行,是他屋里面只有这把椅子,被贺知安给踹翻,本就嘎吱作响的椅子碎开,宛若阿言的人生。
他在破烂的出租屋里面看着碎掉的椅子,他摩挲着手腕上的表,随后吐了口气,去隔壁借来了钉子和锤子,一点一点把碎掉的样子又拼凑好,因为太过于烂,即便用钉子将其再次订好,依旧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再次烂掉。
阿言点着烟,他抬眼看着白色烟雾中的轮廓。
“你来做什么?”
网上曝出来的视频,直接让秦羽墨躲在家里面不敢出门,粉丝在网上叫嚣着喊她给个说法,经纪人打电话把她喷的狗血淋头,平时哄着她说会给资源的那些老总们,也都把她给拉黑。
她现在就是被逼入穷巷的恶狗,只想要将温絮给咬死。
她找不到人,她想到了阿言。
所以她忍着恶臭味,还有到处散发着穷鬼味道的难受,穿着高定来到了这里,她取下帽子和墨镜,露出了她掩藏起来憔悴的脸,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她就好像老了十岁,眼底乌青,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皮肤也粗糙的要命。
“找你帮忙。”
阿言甚至都没有听她说什么忙,他弹着烟灰:“我拒绝。”
秦羽墨捏着手中帽子:“你甚至都不听你就拒绝?!阿言,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
“我不会帮你。”阿言将烟重新咬回嘴里面。
秦羽墨咬紧牙关,她踩着高跟鞋走进破旧的出租屋,她看着桌子上的黄鹤楼,明明阿言不穷,可以说凭着他的技术,不知道多少大公司抢着要他,给他开出的年薪,不过短短两三年就可以在京城买套房子,而他却甘愿待在这个出租屋,抽着十多块廉价的烟。
“你不帮我,我就去告诉温絮,你他妈睡过我!”秦羽墨忍着恶心,她坐在了阿言的床上。
阿言睡的床是一张单人床,上面被收拾的很干净。
阿言微微皱眉:“别犯贱。”
“你凭什么让我别犯贱?最贱的人就是你了好吗?温絮拿着钱资助你,你他妈却肖想人家,秦言你说要是让温絮知道,你他妈姓秦,你觉得她还会把你当做除开顾黎川第二信任的人?”
秦言额角跳动。
“秦羽墨别找死。”
“……”秦羽墨看着咬着烟,用着十分平淡语气说出这句话的他。
秦言手中拎着锤子,是刚刚用着订好坏掉椅子的锤子,他手指摩挲着锤柄,抽过烟的嗓子带着点沙哑,“奶奶死了,我的牵挂也没了,秦羽墨我现在孑然一身,你不同,你还有欲望,你还想要翻身,所以现在滚。”
秦羽墨看着他手中的锤子,她吞咽着口水。
她跟秦言从小就分开,她跟着妈妈,秦言跟着爸爸,当初父母是在村长介绍下相亲在一起,结婚后,秦母也老实过一段时间,后来跟着秦父出去务工,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她的心就变大了。
从开始的小事情,变成挑剔秦父没出息,再到……出轨。
出轨是在秦言刚出生一岁的时候,秦母在工地上带娃,与开吊车的男人勾搭上,她带着刚满一岁的秦言跟男人出轨,将秦言放在一旁与男人缠绵。
而秦母出轨事情曝光,也是从一岁秦言嘴里面说出来。
只有一岁的秦言在父母离婚,他被母亲狠狠扇了两巴掌怒骂:“白眼狼,贱种,灾星”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打了他还要说这样的话,他只知道他将妈妈惹生气,妈妈带着姐姐走了,彻底离开了小山村。
爸爸或许见到他就会想起这些难受的事情,他出去打工把他扔给了奶奶,一年又一年直到在工地出事,那是他自从父母离婚后,第一次见到父亲也是最后一次,只有十岁的他抱着二两轻骨灰,拿着不到一万块的赔偿款回到家。
见到了十年不曾见到的母亲和所谓的姐姐。
他以为他们是回来带他一起生活,结果却是要赔偿款,听说只有一万块,妈妈再次尖叫巴掌落在他身上,白眼狼这些词汇变成了没用的东西,她最后还是拿走了那一万块,直到他听说秦羽墨来家乡拍综艺,他才再次知道这位姐姐。
秦言坐在床边,他脚边全部都是烟头,脑海中都是秦羽墨走时说的那句话,他缓缓抬起眼吐了口气。
第186章 让你老实点!
温絮给阿言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她只以为阿言是又熬夜敲代码,所以将手机关成静音在补觉,她握着手机垂眸思考着一些问题。
弹幕说贺知安帮秦羽墨做事情,他身份现在揭秘。
是大家族流落在外的大少爷,所以有能力帮秦羽墨,那阿言呢?
弹幕说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变成正在发生的事情,她不愿意去乱想阿言,她想跟阿言问清楚。
本来想约阿言吃个饭,顺带谈论这个问题。
对方没接电话,温絮也只能将想法暂时搁浅。
“顾黎川你大爷的!”顾母看着手中的结婚证,她发出尖锐的爆鸣。
这声音把正在想问题的温絮都给惊住。
顾夫人一直都很优雅,不论跟谁说话她都是温和且浅笑,像眼下这样失态还是头一回,温絮偏头正看过去。
顾母就朝着她走过来,还不等她说什么。
“乖乖坐着吃水果。”
温絮眨了眨眼睛。
“管家给我将家规请出来!”顾母沉着脸。
温絮:“???”
“乖乖妈妈不是冲着你,妈妈是冲着他,你们结婚妈妈非常高兴,甚至还想要放烟花的高兴,但有些规矩不能坏,这样会让妈妈觉得对你很抱歉。”顾夫人摸了摸温絮的脑袋,她拿过管家请出来的家规。
握着藤条单手叉腰盯着顾黎川:“跪下。”
顾黎川听话跪下。
“臭小子我让你礼数都不顾,你就拉着絮儿去领证,老娘这些年教你的那些规矩,你全部都吃到狗肚子里面去了!”顾夫人扬起藤条就朝着顾黎川背上打。
温絮扑过来。
“嘶!”藤条抽人真的很疼。
她穿的又单薄,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到她倒吸凉气。
“絮儿!”顾夫人惊住。
顾黎川反应很快,他抱住温絮,看着她疼到小脸惨白,额头冷汗淋漓:“你扑过来做什么!”
温絮被疼到牙关都在打颤。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阿泽过来!”顾母丢了手中藤条,她看着在顾黎川怀中疼到牙关都在打颤的温絮,心疼不已,“我的幺儿啊,我打他你跑过来为他挡什么,他皮糙肉厚哪里需要你挡,快让妈妈看看, 打成什么样子了。”
“快把絮儿带去房间。”
顾黎川抱着她快速跑去房间。
到了房间,他轻柔的把人放在床上。
毕竟是自己下的手,多少心底还是有数,可当看到温絮背上衣服被掀开,那触目惊心白皙的后背有一条长到触目惊心的藤条抽打的痕迹,顾夫人还是内疚到红了眼睛,她手轻颤的不敢去触碰。
“伯母我没事的。”温絮小脸惨白,她看着顾母红了眼睛,她还是懂事的说她没事,她扯着笑,“一点都不痛。”
“疼到满头冷汗还说不痛,温小絮你能不能别在不该逞能的时候逞能?”顾黎川看着白皙后背上的红痕,他指尖颤抖。
温絮看着他紧抿薄唇,她哼哼:“总不能让你挨打吧。”
“你是要按照礼仪规矩做事情的啊,是我非要拉着你先去领结婚证,要说错也是我的错。”
顾黎川深深的看她一眼:“以后别扑过来,我皮糙肉厚不缺这点打。”
“伯母不是顾黎川的错,是我拉着他去领结婚证。”她看向红了眼睛的顾母,“有个疯子打电话威胁我,不准我跟顾黎川结婚,还说我要是不听话,他就会迁怒我身边的人,所以我就拉着顾黎川去结婚了。”
“对不起。”她垂下眼眸,轻软的声音还有颤抖。
“是我幼稚了。”
顾母一怔,她在床边坐下,手摸着温絮脑袋:“傻孩子,妈妈是怕委屈了你,也委屈了你们温家。”
“你是我看着长大,相当于是我的亲女儿,即便你不嫁顾黎川,你嫁其他人,妈妈也会为你添嫁妆,当然你嫁给顾黎川这臭小子,是他修来的福气……”
“不说这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也不能这样冲上来,你皮肤娇嫩挨一下得养很长时间,顾黎川皮糙肉厚,他被打两下不会死的!”
顾母说话间朝着顾黎川瞪了眼,“我去老宅找爷爷商量,再订个黄道吉日,将礼数都给过了。”
她眯着眼睛,“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