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顾黎川手指摩挲着她脚踝。
她是舞蹈生,小腿纤细却很有肌肉感,脚踝也小巧,握在手中刚刚好,他隔着皮肤摁着她骨头。
他比谁都清楚温絮跳舞有多努力,三岁开始跳舞的她,压腿哭成泪人跑来他面前哭着说不跳舞了。
他给她擦着眼泪说好不跳了。
第二天眼睛还肿着的她又进了舞蹈教室,她的脚因为从小开始跳舞畸形。
这姑娘看着娇气,却可以因为一个舞蹈姿势不对通宵通宵练习,娇气的她这双脚不知道缠过多少绷带,出过多少血。
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温絮多在乎她的脚。
“还疼吗?”他声音有些哑。
他能想象到,她被关在卫生间,踩着地面摔倒那一刻,她内心多自责又多惶恐不安。
温絮忽然之间鼻头有些酸。
明明早就不疼了,可这会儿她还是娇气的点头,带着浓浓的哽咽:“疼……”
“活该。”顾黎川说着。
手却在她脚踝轻揉,“我的电话记不住?”
“谁能记不住你的电话?”温絮吸了吸鼻子。
因为泛酸,她鼻尖红红的。
她和顾黎川的电话号码,只有后面一位不同,她是6顾黎川的号码后面是8,她小时候在街上找不到回家的路,家里面爸妈的电话记不住,唯有记住了顾黎川的号码。
那时候的顾黎川来警察局接她,第一句话也是:“温絮你笨蛋啊,16岁了还能在大街上走丢,你怎么不把你脑子给丢了!”
她那时候气呼呼的说谁要他来接她了。
顾黎川却在她走出警察局,从怀中拿出了一盒城东的馄饨,那是她从小到大都喜欢吃的馄饨,明明是下雪天,可那碗馄饨拿出来却飘着热气。
“顾黎川当初那碗馄饨是你一路上抱在怀中专门拿来给我的,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看着路边有个人卖馄饨,卖不出去在哭,你善良见不得人哭所以就买了一碗,是不是?”
顾黎川给她穿上拖鞋,他单膝跪在地上就这么抬起眼,与她的桃花眼对视:“我是怕你闹我。”
温絮瞥嘴。
“脚踝没什么问题,接下来还是得好好养着,我会让陆泽给你开一些恢复的养伤,明天开好了我拿给你。”他起身。
温絮也跟着起身,其实她脚踝早就不痛了,最近也有在练舞。
“哦。”她意外的没有拒绝。
到了客厅,佣人们早就把饭菜摆放在了餐桌,管家福伯看见她“温小姐你来了啊。”
“福伯你好呀。”她跟福伯打着招呼,视线看了看四周,“顾伯母呢?她不是叫我回来吃饭吗?”
福伯愣了下。
“咳咳!”顾黎川咳嗽了两声。
他在温絮看过来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喉咙痒。”
福伯看向自家少爷,他笑着:“温小姐实在不巧,你要回来早一点,还能见到我们家夫人,我们家夫人临时接到了个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她还让我跟温小姐你说句抱歉,说下次再跟温小姐你一起吃饭,这次就让少爷先陪着你。”
“没事的,我跟顾黎川吃是一样的。”温絮听到这话,也没有起疑,在她记忆中顾伯母的确是很忙的。
她有自己的事业。
就像是她妈妈一样,有自己的舞蹈培训机构,机构开遍了全国,所以妈妈希望她能好好跳舞,以后成为她培训机构的活招牌。
顾黎川拉开椅子。
“要喝酒?我妈最近得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味道很不错。”
温絮一听连连点头:“好呀。”
“福伯麻烦去地下酒庄把我妈带回来那瓶红酒拿上来。”顾黎川对着一旁福伯说道。
转头之际,他嘴角上扬。
福伯看了眼期待着红酒的温絮,他:“好的少爷。”
温小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第11章 温絮你要谁,我吗?你要我?
很快,管家就拿着红酒回来,他刚准备给温絮倒上一杯。
“福伯给我。”顾黎川这时开口。
温絮低头吃着糖醋里脊,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还不等她想什么,一盘剃好了鱼刺的糖醋鱼就送到了她面前,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瓷白盘子边缘,将鱼推到她面前。
“酸不酸?”她看着盘中剔好的鱼肉,朝着顾黎川问。
温絮怕吃酸,却又爱吃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鱼这些,小时候家里面做的都偏酸,她吃两口就酸得不行。
后来顾黎川总是会替她先尝味道。
顾黎川正拿着一只虾剥着,他头也没有抬:“不酸。”
“哦。”听到不酸,温絮这才动筷子。
途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送过来了两只剥好的虾,温絮吃着盘中餐,完全没有注意到福伯噙着笑离开,餐厅这边会只剩下了坐在餐桌前的她和顾黎川,男人手执着高脚杯,红酒撞击着玻璃杯在杯中形成了一阵波涛。
“温絮,喝了酒不准耍酒疯。”
温絮伸手,猛不丁就听到男人这话,她没好气从顾黎川手中抢过酒杯,先是猛得灌了两口,这才打着嗝:“你才耍酒疯,我酒品好得很。”
顾黎川看着她脸上喝了酒就浮现出来的两团晕红,嘴角上扬:“最好如此。”
【你小子全身上下就嘴巴最硬。】
【楼上这可不兴说,他小子一看就很能捣沫。】
【太好了,他小子虽然嘴巴硬,但是有手段,我们有救了!】
【笑死,嘴巴比ak还难压,我承认先前我说话是有点大声了,你小子虽然闷着不开口,但你小子有手段,有你小子的。】
【我的女鹅啊,你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你睁眼看看啊,你面前的人是个大腹黑!】
温絮当真睁开了眼睛,两杯红酒下肚。
她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不太看得清楚眼前滚动的弹幕,只觉得这些滚动的弹幕让她脑袋更晕了,她眼眸含着醉意,晃动着手中空了的酒杯:“酒,我还要酒,给我酒……”
顾黎川把红酒推开,他坐在原地没有应她。
半晌没有得到酒,温絮拧眉急眼了,她撅着嘴不高兴嘟囔:“你不给我,我自己拿!”
她手撑着桌子边缘,起身那瞬间就摇晃差点跌回椅子。
看到这一幕的男人手扣紧了桌子边缘,他下颌线绷紧,那扣着桌子边上的手背青筋浮动。
女孩握着酒杯,走的歪来歪去,却还是到了他跟前,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混合着红酒形成了一股迷人的甜腻,女孩朝着他不高兴冷哼了声,然后就俯身去拿红酒。
只是手够不着红酒,索性她单膝跪在了他腿上,拿着酒杯的手落在他肩上撑着,她整个人都俯身压着他,这样去伸手拿被推远了的红酒,可哪怕是这样她手还是跟红酒有点够不着。
几次下来,温絮气到鼻子都红了。
鼻前飘逸着醉人的甜腻,顾黎川喉结滚动,凤眸之下是克制的晦暗。
“温絮……”
“我要酒。”原本去拿酒的女孩,在他紧绷着声线喊她名字这一刻,她软哒哒趴在了他肩上,喝过酒的声音有些沙哑,软绵绵带着哽咽。
顾黎川凤眸看向天花板,下一秒,他手握住她趴在肩上的脸,强势让她与他对视,他看着眼前这双醉意朦胧的眼睛:“我是谁?”
温絮眼尾慢慢绯红:“顾黎川……”
“认得我?”顾黎川握着她下巴的手青筋浮动。
“我为什么会不认识你?”喝醉了的温絮,比起没有喝酒的她,乖软了不少,至少顾黎川是这么认为。
没有喝酒的时候,这丫头就像是个炮仗,三句话就能跟他吵起来,他指腹摩挲着她白皙下巴。
“痒~”温絮温软要躲开。
可男人却强势扣着她的腰肢,让她在怀中无处可逃。
他眼底那一直藏着不可见人的凶光,在这一刻全部显露了出来,他说:“温絮你亲亲我,我就给你酒喝。”
温絮眨了眨眼睛,她在男人执着幽深要将她吞没的眼神下,缓慢点头,她扬起了她的天鹅颈,红唇主动碰到了男人的薄唇。
刹那间,顾黎川就像是被触碰到了开关,他反客为主。
将这个浅吻变成了他想要的深吻,直到女孩呼吸不上来,眼尾彻底被眼泪给打湿,他才不舍将人放开,手指摁着她红唇:“吻过他?”
温絮气喘吁吁,脑袋缓慢有些,好半晌她才不解的问:“他?他是谁?”
“裴安。”
“不要他,他坏!”听到这个名字,温絮立马红了眼睛,“他欺负我,我对他那么好,他还欺负我,他是个大坏蛋!”
顾黎川把她抱在怀中,他手拍着她单薄的后背:“好,我们不要他,那温絮你要谁?要我吗?”
“你?顾黎川?”温絮呼吸还有些急促。
“嗯,是我。”顾黎川凤眸幽深凝视着她,噙着不可逆转的偏执,“温絮,你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