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母亲尖酸刻薄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玄寂的心。
  玄寂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他默默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留下几道血痕。
  他发誓，他一定要好好修炼，一定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修士，让父母为他感到骄傲！
  玄寂盘膝而坐，努力吸收着天地灵气，却始终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
  然而，无论他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他天赋太差的事实。
  同龄的族人开始嘲笑他，奚落他，说他是族中的耻辱。
  就连他的亲姐姐，也对他动辄打骂，用尽各种手段折辱他。
  “废物！修炼这么久，才炼气一层！就你这样的，不配做我弟弟！”
  姐姐尖锐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玄寂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怒。
  他真的努力了，只是他的天赋太差。
  天赋太差，能怪他吗？
  他去找父母，希望父母能够帮他主持公道，可是父母不仅没有帮他，反而一脸冷漠地指责他。
  “谁让你这么弱？不欺负你欺负谁？
  你姐姐打你也是应该的，你天赋太差，以后修炼不行，这辈子就指着你姐姐了！
  还敢来告状，赶紧去跟你姐姐道歉！”
  父母的话，狠狠地刺痛着玄寂的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最亲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我、不是废物……”
  玄寂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修魔吧，只有力量才能改变一切。”
  玄寂猛地抬头，四周空无一人，神情中带着一丝惊疑，“你是谁？”
  “我是你的心魔。”
  “不，你不是！”
  “好吧，你不愿承认就算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换一种获得力量的方式，若你变得强大，就无人敢欺辱你了。”
  玄寂惊恐地摇头，拒绝这可怕的诱惑。
  “不，我绝不修魔！”
  “何必如此固执？修魔只是获取力量的手段，你的人生依旧掌握在你手中。”
  声音继续蛊惑，描绘着力量带来的种种好处，尊崇的地位，强大的实力，以及……自由的意志。
  玄寂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在心魔的描述下，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场景，曾经的羞辱和痛苦都烟消云散。
  就连向来冷漠的父母，也变得和颜悦色许多。
  但他依旧抗拒着，他害怕，他恐惧，他不敢踏出那一步。
  “我不要修魔，魔修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玄寂颤抖着说道，试图说服自己，也试图说服那潜藏在心底的黑暗。
  “力量本身没有善恶之分，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
  那声音继续引诱，“你难道甘心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吗？你难道不想让那些曾经羞辱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吗？”
  玄寂沉默了，他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
  但最终，他没有向心魔屈服。
  时间飞逝，转眼玄寂十六岁了。
  因为修为始终停留在炼气二层，他被家族彻底放弃，发配到偏远的凡人区域，去打理俗世的业务。
  那一刻，玄寂的心彻底死了。
  他明白，他与仙途无缘了。
  那个声音，终于又一次出现。
  “修魔吧，再这样下去，你这辈子都是个底层修士。”
  但玄寂依旧固执地摇头，“底层就底层，我绝不修魔！”
  那声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肆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你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只有力量，才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玄寂没有理会心魔的嘲讽，他强自打起精神，离开了修仙界。
  去了凡俗界后，玄寂并没有放弃修行。
  他十年如一日地努力，一点点地积攒资源，修炼，打坐，从不懈怠。
  他就像一块顽石，在风雨中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终于，在二十五岁那年，他在灵气稀薄的凡俗界，艰难地突破到了炼气三层。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然而，就在同一天，他无意间听掌柜说起，他姐姐已经筑基了，因天赋出众，被金丹长老收入门下。
  玄寂心头一震。
  筑基、金丹，何等遥远的词。
  他不过炼气三层，而他的姐姐，仅仅比他大了一岁，却已经筑基了。
  如此巨大的差距，如云泥之别。
  心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坚持的结果！你苦修十年，却比不上别人一年的成就！你真是个废物！”
  玄寂的心沉了下去，如同坠入深渊。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心绪后，玄寂无视了心魔的冷嘲热讽，继续兢兢业业打理事物和修炼，每天只睡一个时辰，比谁都勤奋。
  但是炼气三层到炼气四层是一道坎，凡俗届灵气太微薄，加之玄寂赚取的灵石太少，他尝试了几次，想要突破，却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而这几年，他陆陆续续地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年少时的那些同龄人，有不少都筑基了，最差也是炼气后期。
  只有他，还在炼气前期苦苦挣扎。
  三十岁的那年，玄寂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向家族求助。
  他给家族、父母和姐姐，各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得到一些指点和帮助。
  然而消息递出之后，一日复一日，他望眼欲穿，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第194章
  他 绝不，滥杀！
  心魔的低语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恶劣又促狭的笑意。
  “看吧，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你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只有力量，才能让你从底层崛起，才能让你重新掌控自己的命运！
  修魔吧，拥抱黑暗，你将获得新生！”
  玄寂沉默了。
  心魔的话语如同一把鼓槌，在他的心里引起了震荡。
  他动摇了，几乎快要屈服。
  但玄寂他依旧咬紧牙关，痛苦地拒绝了心魔，“不！不要再说了，我不修魔！”
  “好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三个月后，有几头凶残的妖兽突然出现在凡俗界，仰仗着强悍的实力横行肆虐，见人就吃，全城上下人心惶惶。
  听说了消息后，玄寂心急如焚，想要保护这些无辜的百姓。
  可他的修为太低，还不够给妖兽塞牙缝的。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妖兽横行，听着百姓的哭喊，内心充满了无力和绝望。
  妖兽之患日益严重，也影响到了家族的生意。
  家族决定放弃这座城池，撤离所有人员。
  得知这个消息后，玄寂立刻找到掌柜，请求他向家族汇报，请族中高手前来斩杀妖兽。
  然而，掌柜却冷漠地拒绝了。
  “族人都有其他要事在身，要过几个月才能腾出手来。”
  玄寂很愤怒，“一城的人都快被妖兽吃光了，他们却无动于衷，等几个月后，人都死光了，还要他们来做什么？”
  掌柜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看不惯你就自己去杀啊，在这里抱怨有什么用？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连通知你都懒得通知，就让你死在妖兽口中算了！”
  玄寂心灰意冷地走到大街上，这几天，妖兽更加猖狂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哀鸿遍野。
  心魔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坚持的结果！如果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就能阻止这一切都发生了。”
  玄寂正沉默间，一头凶残的妖兽再次出现。
  它身形庞大，面目狰狞，利爪如钩，獠牙似剑。
  妖兽咆哮着冲进人群，肆意杀戮，数十人瞬间丧生，血肉横飞，惨叫声震天。
  更多的人在逃窜，在哭喊，却挣扎着丧生妖兽之口。
  玄寂目睹这一切，痛苦而无力。
  心魔嗤笑，“如果你早点修魔，他们就不用死了。可惜，你现在除了看着这些人死去，什么都做不了。”
  玄寂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滴落在地。
  那些无辜的百姓们，还在不断地哭喊、挣扎、恐惧。
  玄寂心神一颤，终于妥协道，“我、我愿意……”
  心魔低低一笑，“很好，照我说的去做……”
  玄寂跪倒在地，泪水混着鲜血，流淌满脸。
  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一具残缺的孩童尸体，孩子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