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这不是英雄吗?”
“就是,这般英俊的男人,与我风流一夜都好。”
“我也想。”
老鸨手中的团扇朝他们的脑袋一个一个打过,呸了一声:“你们还真是油盐不进,人家是来找萧韫的。对了,萧韫呢?这王八羔子,就知道躲,你们赶紧去找人,晚了,咱们都得死。”
等了半个时辰,不见萧韫见他。林见山有些不耐烦,区区一个小倌也敢让他等着。
老鸨面色难堪,心里急得团团转,陪笑着说:“爷,已经找人去寻了。后院养了一只寿带鸟,姿态很是优美,寓意吉祥,老奴带您去瞧瞧,如何?”
林见山跟着老鸨走到后院,偌大的鸟笼里,困着一只寿带鸟。
寿带鸟拖起那如丝带般轻盈的长尾巴,时而向上腾飞,时而优雅地向下滑翔。尾巴随风轻轻摆动,恰似一条随风飘舞的彩色绸带。
它上半身的羽毛,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出美艳的蓝色光泽,尾巴是金黄色,色彩交织间更显其高贵与典雅。
下人送来一壶刚泡的热茶,林见山喝了几口茶,光顾着用狗尾草逗寿带鸟。
忽然,他隐隐听到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声音。
一啸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指向后院后面的柴房,“王爷,有人在哭,像是在求救。”
“不管。”
“可……一啸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萧韫的名字。”
林见山当即扔下手中的草,迅速赶到柴房。
断断续续的呼喊声始终萦绕耳边,似乎哽咽在那人的喉咙里。
陈旧的柴房门仅仅只是虚掩着,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间,可以窥得两个人影。
里面传来阵阵哭泣声,那是萧韫羸弱的低吟声,虚轻无力,仿佛一片飘落的羽毛,在空气中打着旋儿,时有时无。
“求求你,不要……不要……混蛋……”
王营:“你个贱货,还敢瞧不起我?天天勾引我,乖乖在老子的身下求饶。”
“你滚开,滚……”萧韫挣扎着,推开身上那个肥胖的男人,但怎么能也推不开。
昨晚,王营在教坊司欺负萧韫的,今天怎么又来了?
柴房里,稻草垛底下,萧韫像一尾艳丽的锦鲤,扑腾挣扎。
他双颊绯红,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此刻,那个男人竟粗暴地撕扯开他身上的衣服。
随着衣物的破裂声,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赫然呈现在眼前。
林见山站在门缝之外,一双锐利的眸子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迟迟没有动静。
一啸只觉头皮发麻,但没有林见山的命令,他不会轻举妄动。
声音越来越压抑,萧韫被捂住嘴巴,只有洁白的四肢在空中扑腾。
林见山袖手旁观,沉浸在自己的凝望之中,眼神里透着一丝旁人无法解读的深邃。
当他瞧见萧韫苦苦挣扎却毫无结果,始终处于被欺辱的状态时,他的心里竟隐隐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仿佛有什么在心底搅动。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心里不想救萧韫,可又无法忍受别人这么染指萧韫。
第5章 小狗骨头
萧韫的肌肤仿若冬日初雪般,透着一种近乎剔透的纯净之感。只需轻轻捏一下,原本洁白无瑕的肌肤上便会迅速泛起一片红晕。那红是如此浓烈鲜艳,仿佛就快要滴出血来。
林见山的眸光始终盯着他那一大片通红的皮肤。雪白的肌肤缀着一道道如梅花般的烫伤疤痕。
那是两年前,林见山在萧韫身上烫下的。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绿光。
定睛一看,萧韫的脖子上居然挂着一颗碧玉小珠。
这是当年落在萧韫房间的小珠子?
“砰!” 的一声巨响,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林见山踹开门,门板惨烈地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扬起一片灰尘。
在王营还没来得及脱裤子,林见山已经飞起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王营的胸口上。
萧韫愣了一下,旋即抓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披裹在身上。
此时的他看上去狼狈不堪,又透着一种让人揪心的脆弱。
他的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当目光触及到林见山时,他用力咬着下唇,强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凭借着仅存的一丝力气站起身来。
可身体不听使唤,他刚一起身便支撑不住,扶风弱柳般,“咚”一声,重重地倒在墙边,恰似他破碎的尊严。
瘦弱的双肩剧烈颤抖着,他只能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哭声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透着无尽的委屈、痛苦与羞耻。
林见山莫名心虚,尤其是在见到萧韫哭泣的那一刻。
从前,他们在官场上斗得死去活来,萧韫被陛下责罚,险些丢了性命,他都不曾哭泣。今日,那么要强的萧韫却当着他的面,居然哭了。
“杀了。”林见山命令道。
恰好,外面的老鸨与教坊司众人循声赶来,见到一啸拎起王营的脑袋,众人吓得大叫。
老鸨颤颤巍巍地跪下求饶:“王爷饶命,这可是王家二公子,若是死在教坊司,我们都完了,求王爷放过我们。”
后面一众教坊司男女跪倒一大片。
老鸨:“您一怒为萧韫,老奴无话可说,可王营不能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况且,萧韫本就是小倌,接客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
这萧韫一来,成天有一堆人因为他在教坊司闹事,不是吵着打着要萧韫伺候,就是底下这些艺伎嫉妒萧韫,惹出一堆祸事。
是状元又如何,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男人。
王营被林见山这一脚踢的,吐出一大口血。
一啸的剑在王营的喉咙处,近在咫尺,他不敢一剑封喉。
还是在战场好,想怎么杀人就杀人。
林见山那双凛冽的眸子打量着所有人,一脚踩在王营的脖子上。
王营模糊不清地说:“我是正三品大臣户部侍郎王敖年的儿子王营……求求王爷,我昨晚喝多了……今天还没酒醒……”
周围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宸王也来教坊司。”
“为了萧韫,得罪王家?”
“他不是跟萧韫是死对头吗?”
“惊天动地大秘密,萧韫被人当众……那啥了……”
“是跟宸王在柴房吗?”
这话越传越离谱,林见山听着,当场不威自怒。
众人登时闭嘴,不好嘀咕。
林见山松开了脚:“今天的事若是传出去,尔等通通下葬。”
回到房间,萧韫趴在被褥上,暗自哭泣。
“哭什么?大男人,莫不是你也有贞洁牌坊?”
萧韫声音哽咽:“我的事,我自己会做主,不劳你费心。”
“不识好歹,本王若不管,今日,你的屁股必定溃烂。”
萧韫一听,伸手便抄起一个枕头,用尽全身力气,朝林见山狠狠地扔了过去,却被林见山躲开,砸在桌上的观花瓮上。
“哗啦” 一声脆响,精美的观花瓮瞬间被砸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原本插在瓮中的几枝鲜花也随之散落一地,花瓣纷飞。
“无理取闹,本王就该袖手旁观。”
“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假惺惺,你先前那般落井下石,我都不曾与你计较,怎的倒说起我无理取闹了?”
林见山哽了一下,一时语塞,只能回他一句:“放肆!本王便是弄死你这个小倌又如何?”
这话不说还好,尖酸的话出口,萧韫哭得更厉害了。
林见山坐在桌边,僵着脊背,不知如何是好。哭声实在像针尖,刺得林见山一阵一阵酸。
他走过去,狠狠地拽住萧韫的手臂,用力捏住萧韫的脸颊。
“脏死了,让大夫检查检查你身上的脏病。”
“我若是有脏病,第一个传给你,你松开我,看我哭,很得意吗?”
“正是!恶心!”林见山一把扯开他衣服,果真见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碧玉小珠。
萧韫的皮肤很白,即便是在昏暗不明的房间内,依旧能够看到,两年前他在萧韫身上留下的烫伤疤痕。
“你这是要作甚?难不成你想跟王营一样强迫我?”
“本王不屑。”说着,林见山伸手想去扯他脖子上的碧玉小珠,却被萧韫躲开。
两人一时失衡,跌落在床上。
林见山早看他不顺眼,扯开床幔上的丝带,绑在萧韫的手腕处。
“王爷暴力强迫我,不如直接命令我便可,何必大动干戈?”
“闭嘴!”他一把扯住萧韫脖子上的碧玉小珠。
“王爷为何夺人之爱?”萧韫死死护住那颗小珠,“那是我心爱之人留下来。”
林见山愣了愣,手上的动作停顿,那双冷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萧韫那张活色生香的俊脸。
两年前那个夜晚,林见山的念珠被萧韫扯断,全部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