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自己是被突然拉进这个异空间来的。
他若想出去,这个溶洞根本没有出口,凭寻常法子,他不可能出得去。
那么如何才能出去?
都不用多想,单这一溶洞的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所以自己在这个溶洞里一定要做的事,那就是将花摘到手。
而头顶上的存在,他会跟它直面撞上也好,或者它中途突然掉下来干扰自己也罢,它绝对是以实习为主,为了阻挠自己完成任务才存在的。
他想,兴许他明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了。
第185章
按理来说, 翟然将一切捋顺以后,应该立马行动,最好将生长在他旁边岩壁上的花拽下来, 将这个任务直接应付过去。
偏偏翟然那股子倔脾气在这种时候冒了头。
他铁了心要薅沼泽中央的银霜花,石壁上其它的花,他不稀罕, 不乐意摘。
如果这不是翟然单独行动, 但凡有个正常同伴在这里,翟然此举恐怕都得被人拼命摇肩膀, 将他脑里的水给晃出来为止。
可惜如今他既没有同伴,也不足以意识到自身存在的问题, 他只能凭着那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冲劲,一头扎进对银霜花的渴望里。
不过, 撇开他头顶上方的东西不谈,眼下仍旧有个更现实的问题等着他解决。
他该如何从散发着腥臭汩汩冒黑泡的沼泽中将花折了。
兜兜转转,一切回到原点,翟然都不知自己该作何感想。
蹲在沼泽旁边, 看着面前没有任何落脚点,甚至三枝连生披戴霜华的银白之花,根茎都深陷于沼泽淤泥里, 翟然再次幽幽的叹了口气。
果然, 实习任务不是那么好做的, 难怪洞窟里的中年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但此路再困难重重,自己也没有放弃或叫停的权利, 因此,他只能认命的想办法。
大脑高速运转,仿佛要在碰撞中滋起火花, 翟然眼睛同样忙个不停,不断搜索溶洞里自己可以利用上的东西。
终于,在大脑差不多宕机之时,翟然大概目测了下石壁与沼泽间的距离,然后眼睛立马亮了。
有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布兜里有根杂色麻绳,很长并且足够结实。
自己可以将绳子一端系在对面石壁上那个两边打通的洞里,后面再拽着绳子从沼泽上方荡过去。
这个法子好像可行。
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状态进来的这个地方,但布兜仍被他攥在手里,没有落下,翟然便懒得思考更多,反正这会儿未耽误事。
从布兜里将麻绳拿出来后,翟然起身绕到了沼泽的另一头。
因为头顶隐藏着巨大威胁,翟然行事不敢大意,唯恐自己不察与某个东西对上眼,所以十分小心的利用巧劲将绳端从岩壁上的小洞扔进去,中间几次抬眸都没乱瞧。
翟然力度把握得很好,一次就成功了。
见绳子穿过小洞掉落下来,翟然拽住绳子尾端,同中间部分系在一起,然后手指灵活的打了个漂亮的锁结,接着将绳子一直用力往下拉,绳结便在小洞上扣住了。
绳子系牢以后,翟然松了口气。
他一直担心中间出乱子,好在一切顺利,这离他将银霜花收入囊中又进了一步。
翟然拎着绳子往回走,很快就又回到他之前蹲着的地方。
据他观察,这个位置最好,正好与他系绳子的小洞处在同一对角线上,大大提高了他从沼泽中央荡过去的概率。
将绳子拽到他站着的地方后,绳尾还留有一臂的长度,于是翟然把多出来的部分从左手虎口处开始绕着手掌转了几圈。
这事搞定,翟然的视线向旁偏移了下,接着看到了被他攥在手里的布兜。
翟然脸上显露出几分犹豫。
原本他的打算是把布兜先放在沼泽旁边,这样便没那么碍事,但他潜意识里却认为这样的处理办法并不妥。
这里随时可能出现他无法预料的意外,不仅头顶上的东西存在危险,像之前毫无征兆飘到他身后的女鬼,同样无法令人放松警惕。
那些东西对他的布兜不感兴趣还好,但凡它们生出好奇,一下将布兜卷走,他没有第二次收集布兜里物品的机会,而从它们手里再将布兜夺回来,他没太大把握能够做到。
翟然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将布兜放在沼泽边,反而将它缠绕在了拽着绳子那只手的手腕上。
虽然这样一来,会给自己造成不便,翟然晃了晃右手,感受着手腕处的重量,但起码保证了布兜不会落到其它东西手里。
而且,翟然不断来回晃动着右手,他多适应适应,用不了多久就能习惯缠绕在他手腕上的重量。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翟然活动完手腕,便微微下蹲,身体向后方倾斜。
锁定银霜花的位置,翟然猛地提起一口气,缠着绳子的那只手,手臂青筋暴起,接着他双脚离开地面,身体随着绳子拉动向前飞去。
一阵风从耳边刮过,伴随着难闻的腥臭腐烂味道,翟然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少吸入沼泽之上的空气。
在快接近沼泽中央时,翟然俯下身体,在半空中躬成虾状,左手五指张开,沉着专注的朝银霜花抓去。
而翟然指尖接触到银白色的茎体时,强烈的心悸突然向他袭来,奇怪的嗡鸣打在他耳膜上,他短暂失了会儿神,动作也在那瞬间停顿了一下。
等心悸退去,翟然身体恢复正常,他已经拽着绳子荡过沼泽中央,与银霜花失之交臂。
双脚重新沾地后,翟然左手摸上胸口的位置,脸色变得阴沉。
他不认为刚刚出现的心悸是巧合,这恐怕是阻挠自己摘花的一种手段。
不过,翟然扭头看向不远处根系顽强扎根在冷硬石壁中长着许多红色斑点的花,略微疑惑的想,刚刚的那阵心悸只针对自己摘沼泽中央的银霜花,还是什么花都一样。
为了搞清楚这中间是否存在自己不清楚的关系,翟然只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便走到了生长着斑点花的石壁旁。
翟然对石壁上的斑点花伸出手,然而手指在快要碰到花茎时却又立马停了下来。
如果他接触了斑点花,花与花之间会不会存在排斥,然后沼泽中央的银霜花因为自己沾上斑点花的气息,不谈外在因素,它自身也拒绝自己的触碰。
这种想法出现得毫无缘由,只是电光石火间在他脑海中偶然闪过,但翟然很难不在意。
自己用这些斑点花做实验,很大可能无法再摘取银霜花。
翟然根本没给自己留考虑的余地,迅速收回了自己将要触碰到斑点花的手,接着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身,向沼泽对面走去。
无论那种强烈的心悸是否存在特殊性偶然性,若没有意外,自己或许愿意尝试一下,但涉及自己能否将银霜花摘到手,那么这实验不做也罢。
他不是一定要弄清楚这事,毕竟就算结果确实存在特殊性,只有在接触银霜花才会出现心悸那样强烈的反应,自己也不可能放弃银霜花,转而将目标放到生长在石壁的那些花上。
既然如此,那么对他来说本就没多重要的事,更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了。
翟然放弃得果断而彻底。
他走到沼泽旁与锁住绳子的小洞正对的位置后,立马投身到了第二次摘取银霜花的准备中。
翟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作缓冲,很快就再次拽着绳子从沼泽上空荡了过去。
然而在翟然荡到沼泽中央,手指再次接触到银霜花时,那股强烈的心悸又出现了。
因为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情况,翟然这回比上回的反应要好得多,但仅限于此,他动作仍旧在中间出现了片刻的停顿,以致错过了摘下银霜花的时机。
那一瞬的心悸在摘取银霜花这事上面不具偶然性,而是持续存在的。
一落回地面,翟然便转头向后看去。
他如今又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局面。
他一碰到沼泽中央的银霜花,那股强烈的心悸就会蛮横出现,强势的同自己宣告,它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翟然紧抿着唇,望向沼泽中央的银霜花,眸色凝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一边皱着眉一边沿着沼泽走,再次绕回到原点。
眼下没有办法。
翟然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一个最笨的方式。
他决定自己多试几次,尽量争取让自己习惯那种心悸,这样后面说不定自己可以抗住心悸带来的不适,将沼泽中央的银霜花摘到手。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一个笨方法。
翟然在来回试了七八次后,发现到沼泽中央就突然出现的强烈心悸对他造成的影响仍旧十分严重,只轻微的削减了些,于是不得不停下来,结束了这种无用的尝试。
翟然蹲在沼泽边捡了块小石子,随意的上下抛转,大脑则飞速转动,思考着别的可以抵抗心悸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