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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2394节

  经过“废立”之事,更是将朝堂上明面上反对于他的文臣给一网打尽。
  待与甄晴闹过一场之后,贾珩也不多言,离了坤宁宫,就是向着宫苑之外快步行去。
  而刚刚出了暖阁,心神不由就是一震,却见陈杰正在门口,一手扶起朱红幽漆的门槛,倚门正自看向自己。
  贾珩眸光闪烁了下,面上有些不自然,道:“杰儿,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别是让陈杰看见他和甄晴亲热了吧。
  陈杰黑葡萄一样的明眸晶莹闪烁,说道:“干爹刚刚在欺负母后。”
  贾珩满脑门黑线,说道:“你母后和干爹争执起来了,干爹和你母后说两句话。”
  说着,拉过陈杰的胳膊,说道:“杰儿,一会儿好好去读书,过两天,我检查杰儿的功课。”
  嗯,实在有些尴尬。
  幸在,小孩子也不大懂什么。
  贾珩说话之间,就是唤过一个在外间侍奉的女官,吩咐道:“去将陈杰送至偏殿,刚才怎么不看好他?”
  那女官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拉着陈杰离了偏殿。
  ……
  ……
  原南安郡王府,宅邸
  贾珩率领锦衣府卫前往宫中“逮捕”李瓒、许庐等人之时,严烨此刻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变故。
  而此刻,严烨落座在宅邸的厅堂中,脸上不由现出一抹洋洋得意之状。
  一旁的南安太妃落座在对面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道:“烨儿,宫中的圣旨,什么时候下来?”
  “等过了登基大典之后,圣旨就能降下。”严烨放在手中的青花瓷茶盅,心绪不宁道。
  而严以柳落座在一张靠背的暗红色漆色的梨花木椅子上,端起一只青花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冒着腾腾热气的香茗。
  南安太妃问道:“烨儿,前个儿不是说那贾珩小儿从太原回来了吗?这事会不会有变故。”
  严烨道:“应该不会,现在京营在山海侯曹变蛟手里,这位山海侯是李阁老在北平经略安抚司帅司手下的人,现在已经掌握了京营不少兵权。”
  南安太妃苍老眼眸之中似是现出担忧之色,道:“那昨天,那位许总宪为何还劝说老爷回去?”
  严烨心头担忧不胜,说道:“卫王在京中还有不少亲旧部将,还有那新皇原本就是卫王的亲眷。”
  南安太妃闻听此言,那白净莹莹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温声道:“这样一说,倒也是。”
  严烨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茗。
  就在这时,却见一个仆人跌跌撞撞跑进屋里,说道:“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严烨见此,眉头紧皱,呵斥道:“什么不好了。”
  南安太妃神色不善地看向那老仆,问道:“怎么回事儿?这般慌慌张张的。”
  严以柳放下一只嘟嘟冒着热气的青花瓷茶盅,眉眼垂将下来之时,心头不由涌起一股不妙之感。
  却听那仆人道:“老爷,锦衣府的缇骑和校尉、力士围拢上门了。”
  严烨闻听此言,心头一惊,霍然站起。
  抬眸看向廊檐之上,却见一大批锦衣府卫从远处过来,腰间按着一把把绣春刀,脸上凶神恶煞,呼喝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不大一会儿,锦衣府卫黑压压地进入厅堂当中,周身刀兵、凶煞之气弥漫开来。
  严烨心头忐忑不已,但面上却是强装镇定,喝问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本王的宅邸?”
  这会儿,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可见头戴山字无翼冠,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府镇抚使刘积贤。
  “严烨,你勾结内阁阁臣,犯上作乱,冲击官衙,本官特奉我家王爷旨意,拿捕于你!”刘积贤面色沉静,高声道。
  旋即,摆了摆手,也不多说其他,沉喝一声:“拿下!”
  顿时,周围大批锦衣府卫向着严烨冲将过去,一下子围拢了严烨。
  严烨容色倏变,眸光深深,喝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而不远处的南安太妃面如土色,两道灰白如雪的眉头之下,那双带着几许灼灼的苍老眼眸当中,似是涌起无尽担忧之色。
  严以柳也起得身来,按紧了腰间悬挂的佩刀。
  刘积贤浓眉之下,那双虎目当中凶芒闪烁,沉声道:“拿下严烨,对严府严加监视,不得放跑一只飞鸟!”
  在场众人闻听此言,齐声应了一声是。
  而后,大批锦衣府卫脚步繁乱,穿行过朱漆绿檐的回廊,对南安郡王府大肆封锁。
  严以柳霍然起得身来,清叱道:“你们不得无礼!”
  刘积贤循声望去,凝眸看向严以柳,问道:“你是何人,也敢拦阻锦衣府卫行事?”
  严以柳目光锐利,玉面似笼寒霜,顿声说道:“我要见你们卫王。”
  刘积贤乜了一眼严以柳,冷声道:“卫王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严以柳冷声道:“你向卫王奏禀,就说前魏王妃严以柳要见他。”
  刘积贤闻听此言,倒是正色几许,道:“你在这等着,我要向卫王禀告。”
  严以柳目光幽晦,心神冷峭。
  等见到那卫王,她要向其人求情,饶过父亲的身家性命。
  ……
  ……
  贾珩这边厢出得坤宁宫,向着外间而去,刚刚出了坤宁宫范围,忽而前方就见一个女官拦住贾珩的去路,道:“卫王,容妃娘娘让你过去。”
  贾珩闻言,愣怔了下,想了想,就是向着福宁宫而去。
  宫苑,福宁宫
  窗外就听风雨“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石阶上,一个个嬷嬷和内监在回廊上来来往。
  殿中暖阁之中,灯火早已亮起,彤彤似火。
  端容贵妃此刻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而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满是黯然失色。
  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脸色阴沉如铁的八皇子陈泽。
  两人虽然被软禁了下来,但并未禁止通过女官和内监向外传递消息,或者说,两人在外面原无什么亲信。
  陈泽忿然道:“母妃,姐夫今日太过跋扈了,在武英殿中带走了李阁老。”
  端容贵妃眸光清冷,叹了一口气道:“他这是不管不顾,也要废掉你了。”
  “咸宁姐姐没有劝过姐夫吗?”陈泽皱眉道。
  端容贵妃摇了摇头,说道:“你姐姐她最多只是简单劝说两句,改变不了他的主张的。”
  她那个女儿一向是为了男人什么都不要的。
  陈泽眸光阴沉了下,说道:“姐夫难道真的要立陈洛?”
  身为陈氏一族的血脉,又是长君,值此社稷飘摇之时,该由他登基践祚才是。
  端容贵妃弯弯柳眉之下,冷艳、幽丽的美眸蒙上一层幽晦之色,道:“你姐夫存着这个念头,只怕不知道有多久了。”
  陈泽闻言,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女官进入暖阁,向着容妃行了一礼道:“容妃娘娘,卫王来了。”
  贾珩说话之间,缓步进入暖阁,看向那落座在软榻之旁的端容贵妃,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容妃娘娘。”
  端容贵妃压下心头的怒气,翠丽如黛的修眉下,美眸冷冽地看向贾珩,道:“子钰平身。”
  贾珩也不多做废话,问道:“容妃这是唤微臣有事?”
  现在,他不想陪着端容贵妃、陈泽演戏了,那就掀桌子。
  至于端容贵妃和陈泽则是收获“皇帝体验卡”一张,为期三天。
  端容贵妃那带着几许冷艳气质的美眸,上下打量着那蟒服青年,道:“子钰,事情难道没有挽回余地了吗?泽儿登基之后,不会削你的爵位,仍然由你辅政。”
  这就是在向贾珩开条件。
  贾珩道:“容妃娘娘,现在不是削爵位与否,而是李瓒和许庐两逆,废掉光宗皇帝之嫡子,改立旁系支脉为帝,同时为独揽大权,削去我的亲王爵位,这无疑是要颠覆世宗皇帝定下的统绪传承,而且要致我于死地!”
  端容贵妃美眸黯然了下,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青年,道:“子钰,何以至此?”
  贾珩容色端肃,道:“容妃娘娘,现在别人都要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却想让我束手就擒,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端容贵妃道:“子钰危言耸听了,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贾珩朗声道:“娘娘无需狡辩,先前,我已经向长乐宫的曾太皇太后请旨,改立陈洛为帝。”
  其实,冯太后经过这两次懿旨,在天下人眼中,帝统传承已经近乎“儿戏”。
  换句话说,需要他坚定拥护法统,陈汉宗室的权威性和法统在他的手中。
  嗯,法统的解释权在他这儿。
  陈泽义正言辞,朗声道:“姐夫,如此废立来回,我大汉法度威严,势必荡然无存!”
  贾珩眸光灼灼,道:“现在内阁阁臣联络京营武将,废黜幼帝,欺凌孤儿寡母,难道就可见大汉法度威严?”
  端容贵妃闻听此言,说道:“子钰,这还不是因为甄氏之子血脉存疑。”
  贾珩目光深深,沉声道:“此言多为捕风捉影,也是对宗室帝统的污蔑。”
  端容贵妃蹙眉道:“子钰既然觉得是污蔑,为何不仍立甄氏之子?为何先前会改立了陈洛?”
  贾珩斩钉截铁道:“陈洛为嫡长,自然应由其继位,此举合乎天家孝悌伦常之道。”
  当然,这个孝悌之道,同样是他这么一说。
  端容贵妃声音带着恳切,道:“子钰,泽儿是你的妻弟啊。”
  贾珩眸光冷闪,道:“娘娘,洛儿也是娘娘的侄子。”
  打感情牌,没有什么用。
  端容贵妃看向那态度坚决的蟒服青年,芳心深处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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