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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2278节

  而那张苍白衰败的面容上,就是现出震惊之色,将手里的书信阅览再三,只觉一双手臂都在剧烈颤抖不停。
  难以置信!
  这同样是陈渊的一封信,自是记载了对贾珩玷辱皇室血脉的猜测,以及对贾珩勃勃野心的控诉。
  其中,以龙凤胎为线索,将李纨先前生了龙凤胎一事,与宋皇后和甄晴所生龙凤胎联想在一起。
  魏王面色变幻不定,那双阴鸷、冷厉的目光震惊不已,喃喃说道:“母后怎么可能……”
  可以说,魏王实在不敢相信,自家眼中一向圣洁、慈爱示人的母后,竟与比自己年龄还要小上许多的贾珩有着一些私情,而且还孕育了一对儿龙凤胎。
  “不可能,这就是造谣污蔑!”魏王将手中的书信放下,猛地砸了下眼前的木质几案,俊朗、白皙的面容之上,五官几近扭曲。
  贾子钰怎么可能和母后……他对得起咸宁吗?对得起父皇吗?
  魏王心头第一想法就是不信,但其上所列理由却有理有据,环环相扣。
  尤其贾府的孀居寡妇竟然也怀了一对儿龙凤胎,龙凤胎何其稀有,又岂是人人都能怀上的?
  而贾子钰向来风流多情,不用多说,那孀居寡妇所生的龙凤胎多半就是贾子钰的。
  还有其间提及的贾子钰和母后一同南下归宁,其中遇到危险,而后两人在一起单独相处了大概有一天。
  过了一会儿,魏王的心绪渐渐已经冷静下来,那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目中就可见丝丝缕缕寒芒闪烁。
  拳头这会儿正自攥得骨节发白,面容之上的五官可见神情扭曲。
  不管如何,既然陈渊愿意救他出得这方牢笼,那他就借助其力,重新翻盘。
  可以说,魏王心头原本有些死寂的心,一下子重又熊熊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嬷嬷快步进入书房当中,说道:“殿下,卫妃来了。”
  说话之间,但见一个身穿天蓝色衣裙的丽人,那张端丽、秀美的云髻下,是一张略带温婉可人的脸蛋儿。
  虽然,汝南侯卫麒因为附逆之罪,暂且被关押在刑部天牢,但卫妃却并未受得丝毫牵连,而是留在魏王府里照顾魏王。
  “王爷,天色不早了,该用晚饭了。”丽人婉丽、明净的眉眼柔波潋滟,而那张丰润、明艳的脸蛋儿现出几许明媚之意。
  魏王剑眉挑了挑,面色变了变,目光温和几许,低声说道:“王妃,你先回去,我这边儿还有其他事情要料理。”
  丽人面容黯然几许,“嗯”了一声,然后离了厅堂。
  魏王起得身来,在书房之中来回踱着步,面容上神情一时疯狂,一时狂喜。
  如果陈渊将他救出去,那么在地方上打出勤王旗号,这局面就可得解。
  京城已经成为那卫王的大本营,他在京城根本就打不开局面。
  不管陈渊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借着这股东风,彻底翻身!
  神京城,宅邸
  陈渊此刻一袭青衫直裰,立身在窗棂下,看向外间烟雾紧锁的烟雨,神情旷远无比,道:“魏王那边儿答应了?”
  阮永德点了点头,温声说道:“魏王现在只有这一条活路,也不可能不答应。”
  陈渊容色微顿,剑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温声道:“剩下的就看高仲平那边儿,如果其人下定决心,那么我就可前往巴蜀之地,在这一二年当中,竖起义旗,讨伐贾逆,扶持社稷!”
  阮永德剑眉挑了挑,眸光深深,低声说道:“朝廷这两年打算征讨和硕特与准噶尔,公子到了四川之后,还当联络着两地,如果能够掀起西北与藏地之乱,那时候就可糜烂数省,唯有集多方之力,才能抵挡神京城百战骁锐的袭击。”
  陈渊点了点头,面容之上,神色幽沉莫名,温声道:“的确如此,如今京营军卒多为百战老卒,战力勇猛,如果单独是在四川等地起事,根本难以抵挡京营大军的剿灭,需要联络多方兵马,共抗汉军。”
  阮永德点了点头,拱手应是。
  第1569章 贾珩:需要削,需要磨……
  ……
  宁国府,栖迟苑
  正是午后时分,暑气大涨,而六月夏日的变就变,天色原本就有些阴沉,这一下子就雷鸣电闪,暴雨倾盆。
  放眼望去,但见大观园内的湖面上,可见随风而起的波光涟漪,圈圈而生。
  夏日,湖中一池荷花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但见一双并蒂莲花,正在湖中随风摇曳不停,而池塘当中的白色莲花白里透红,菱荷飘香。
  四四方方的厢房之中,帷幔遮蔽的绣榻上,贾珩这会儿赤着胸膛,躺在里厢的床榻上,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汗水,颗颗晶莹汗珠,一如黄豆。
  贾珩轻轻抚着甄兰光滑圆润的肩头,温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儿,先行起来了。”
  甄兰轻轻“嗯”了一声,那张娇俏、明丽的小脸,可见酡红气韵正自团团生出。
  贾珩掀开一条刺绣着芙蓉花的被子,寻得黑色官靴穿上,穿上一袭黑红缎面的蟒袍,腰间系上一条犀角玉带。
  而后,也不多言,说话之间,向着外间而去。
  此刻,正值六月时节,天穹风雨繁盛,庭院西南角的梧桐树在风雨当中摇曳不停,雨水纷飞,一如柳絮。
  行至回廊之下,迎面正好对上晴雯。
  晴雯点了点头,说道:“公子,郡主方才寻你,说紧要之事找你。”
  贾珩道:“我这就过去。”
  来到前院书房之中,却见陈潇和顾若清正在煮茶品茗,此刻,可见雨挂珠帘,千丝万线,一眼望去,远处的重檐钩角的房屋就在朦胧雨雾当中,几乎瞧不见远处的影影绰绰。
  陈潇转眸见得那蟒服少年,温声道:“刚才的锦衣密谍递送来急报,你看看。”
  说着,将手旁的一份笺纸动了动,示意贾珩查看那张笺纸。
  贾珩拿过笺纸,剑眉之下,眸光深深,面上现出一抹诧异之色,说道:“陈渊手下的死士,尚在京城秘密活动?”
  “据监视高家的锦衣府探事所查,这些不明之人去见了高仲平,停留了大约一刻钟,不知缘故。”陈潇面如幽霜,眸中可见冷意闪烁,低声说道。
  贾珩将笺纸折叠而起,想了想,冷声说道:“那就先让人盯着,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高仲平此人应该不会不智,或者说,纵然对他有所怀疑,也不会轻举妄动。
  如今的京城,他掌握了所有兵权,可谓军警宪特都在他的手中,这些人压根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但也不能大意,否则,再如孙策自持勇武之力,结果为许贡门客所刺,显然也不大好。
  陈潇点头应下,旋即,抬眸之时,问道:“先前怎么不派锦衣府卫去高府问问?”
  “刚刚下狱一位内阁阁员,紧接着再讯问一位次辅,朝堂上的百官将会如何看我?”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深深,说话之间,就放下手中的笺纸,目中可见幽芒闪烁了下,道:“先不忙这些,稍安勿躁。”
  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再动高仲平了,否则,天下文臣哗然。
  现在的吃相还不能太过难看。
  这个时候的文官集团,更多是一种经受儒家伦理纲常洗礼的文臣。
  纵然不是旗帜鲜明地反对于他,仅仅是非暴力不合作,也够让他颇为费一番手脚。
  天下政务汇集于京城,需要他来回处置。
  陈潇柳眉翠丽弯弯,那张清冷如玉的脸蛋儿上,顿时现出若有所思之色,温声说道:“那就先让锦衣府的探事,盯上一盯。”
  这会儿,顾若清手里正自拿着一杯青花瓷茶盅,而那张清冷、明丽的容颜,再次……现出一抹思忖之色。
  贾珩这会儿,转眸瞥了一眼怔怔出神的顾若清,诧异了下,问道:“若清,这会儿在想什么呢。”
  顾若清放下一杯青花瓷的茶盅,弯弯翠丽修眉下,熠熠而闪的目中现出一抹诧异之色,说道:“也没有想什么。”
  贾珩心头古怪了下,也并未再说其他。
  陈潇点了点头,温声道:“可能会有人因为你先前流言而有所怀疑。”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顶级的聪明人,自然是瞒不过的,但天下之中,顶级的聪明人毕竟是少之又少的。”贾珩冷声道。
  陈潇点了点头,赞同说道:“这么说,倒也是。”
  贾珩转而问道:“准噶尔与和硕特方面,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陈潇道:“已经加派了探事前往两地,最新的消息还没有汇总过来,但西北方面,已经开始备战。”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我隐隐有种感觉,陈渊可能会拿这两地来做文章。”
  陈潇修眉挑了挑,目中冷芒闪烁不停,沉声说道:“他也没有多少筹码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准噶尔与和硕特,如果再加上巴蜀之地,如果都乱起来,倒也有些棘手。”
  顾若清道:“如果当真乱起来,京中应当如何视之,地方上烽火四起,如之奈何?”
  贾珩默然片刻,道:“京中京营兵马皆在我手中掌握,京中乱不起来,至于九州天下,狼烟四起,烽火遍地,那也不大可能。”
  这也是,文臣目前只能在权力斗争的条条框框来向他发动攻讦。
  因为他刚刚挟大胜而归,又临危受命,成为托孤重臣,扶持两代帝王,正是德望加身,如日中天之时。
  陈潇面色肃然,沉吟道:“陈渊多次勾结外夷,扰乱大汉社稷,谋害三代帝王,无君无父,恶名已经传之四方,天下士林中人岂会听其所言。”
  贾珩冷声道:“成不了什么气候。”
  甚至,可一举将反对势力彻底扫清。
  陈潇凝眸看向贾珩,温声道:“地方上也不能大意了,如果地方上真的有地方官员犯傻响应,也当迅速派兵马镇压。”
  贾珩面色不以为意,目光咄咄而闪,温声道:“江南方面,尚有江南江北大营,足以威慑东南三省,至于粤东方面,同样有近十万水师,足以钳制闽粤两地,至于辽东九边,京营乃至边军足以威震天下。”
  可以说,在这短短的几年当中,贾珩已经在陈汉的东南西北等各个角落编织了一张大网。
  平常不起眼,但现在猛然看去,却有几许触目惊心之感。
  当然,只要贾珩不旗帜鲜明地打出“代汉”旗号,军队就是可控的。
  陈潇低声说道:“现在就是天下的文臣,对你并无归附之心。”
  “这是国朝立国百年,厚待士人养出的王朝气数。”贾珩面上也有几许无奈之色,道:“需要经年累月的消磨。”
  顾若清思量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如今国朝气数未尽,那可能一直……都无法得到机会。”
  “需要削,需要磨,削掉气数,磨掉人心所向的势。”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深深,温声道。
  这种事情急不得,否则,地方一点儿星火乍起,就会天下大乱,不可收拾。
  但也不能拖得太久,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顾若清闻听此言,那张白璧无暇的脸蛋儿上,就是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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