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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2174节

  梁王陈炜道:“王兄,让内阁中书拟旨,加盖玉玺之印,副署几位阁臣之名。”
  李瓒听着梁王之言,嘴角抽了抽,心头冷哂。
  没有内阁廷臣的副署,天下谁人能认这份诏书?
  伪造副署之名,天下臣僚可有认可者?
  而不远处的军机大臣,如施杰和北静王水溶,面色凝重如霜。
  其实,这种“谋逆”的场景下,在场群臣当中,除了一些向楚王靠拢的中阶文臣,一些臣僚的恐惧并没有多少。
  除非魏王失心疯了,将殿中群臣全部都砍了,但此举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只要魏王在干掉楚王,软禁崇平帝之后,再搞定了内阁,群臣其实并没有特别排斥魏王上位。
  但楚王未死,内阁摆出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殿中群臣更多还是骑墙观望,静观事态发展。
  魏王陈然道:“内阁中书拟旨,废黜楚王陈钦之东宫之位。”
  经过一番搜检逼问,还真有两名内阁中书在刀枪威逼之下,接过了拟旨的活计。
  而内阁诸臣则是冷眼旁观这一幕。
  可以说,魏王的政变在没有第一时间击杀楚王之后,开始滑向了某种行为艺术当中。
  ……
  ……
  而另一边儿,在魏王陈然的命令下,汝南侯卫麒按着腰间的一把镔铁宝刀,率领一众亲卫扈从,来到宫门。
  这次除却魏王、梁王的三千府卫、死士,由汝南侯卫麒的五千骁锐担任攻坚主力。
  如果加上封锁全城的五城兵马司,足以发动一场宫廷政变。
  此刻,宫城上方皆为魏王手下的兵马控制,甲士林立,握刀持弓,神情警惕地看向下方的一众甲士。
  而两扇朱红漆就的铜钉宫门之外,仇良其人顶盔掼甲,一袭玄色披风在冬日寒风中猎猎作响,骑在马上,手中拿着一把刀光闪烁,明晃晃的钢刀,指挥着大批锦衣缇骑向着前方宫门的将士厮杀着。
  “乒乒乓乓…”
  卫麒以及卫若兰、陈也俊等人向着仇良所在的兵马冲杀而去。
  伴随着双方兵刃相撞,却听喊杀之声响起,不少兵马绞杀在一起,残肢断臂与惨叫声连连响起。
  锦衣缇骑终究不是京营百战骁锐的对手,在面对卫麒所率领的京营兵马之时,可谓节节败退。
  仇良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目光深深,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向着街巷徐徐退去。
  第1497章 楚王:子钰,救我!子钰救我!
  神京城,宁国府,书房之中——
  相比宫苑之中的惨烈厮杀之声,宁荣街静谧无声,根本听不到喊杀之声传来。
  贾珩正在与陈潇坐在一张漆木条案后,端起一盏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而后看向陈潇,问道:“京中方面有什么消息?”
  陈潇点了点头,道:“这会儿,魏王应该还在逼宫,仇良率领锦衣缇骑出兵攻打宫城。”
  贾珩眉头紧皱,冷诮说道:“投机行为。”
  这是仇良的一次站队行为,如果魏王成事,肯定要秋后算账。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来到书房之外,唤道:“王爷,外间一个自称是楚王的人,去见王爷。”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转眸看向陈潇,道:“楚王,他这个时候?怎么逃出来的?”
  贾珩心头狐疑,说话之间,出得书房,来到仪门之外,却见楚王陈钦一身破破烂烂,周身狼狈不已,那张俊朗白皙的面容上满是血痕。
  一见到贾珩,楚王陈钦几乎是犹如见得亲人一般,起得身来,心绪激荡,声音中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子钰,救我!子钰救我!”
  贾珩面色诧异,近前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楚王,问道:“殿下,何至于此?”
  楚王这是从哪儿逃难出来的吗?身上满是荆棘血痕,竟是这般狼狈不堪?
  楚王陈钦面色惶急莫名,说道:“子钰,魏王反了,魏王和梁王带兵杀进了宫城,将父皇气的吐血,还要杀我,父皇说要召你进宫勤王。”
  贾珩眉头紧锁,故作惊讶问道:“魏王反了?”
  楚王陈钦急声道:“子钰,魏王真是失心疯了,竟然想要逼宫谋夺皇位,子钰当下进宫勤王才是当紧。”
  贾珩闻听此言,凝眸看向楚王陈钦,道:“无圣旨,如何调兵遣将,太子不是不知如今京中对我的一些流言。”
  什么贾天下之类的谣言,这都不用说了。
  楚王闻言,一下子抓住贾珩的胳膊,语气坚定说道:“子钰,孤乃是太子,先给你授命,况且孤逃出含元殿之时,父皇尚派人召你进宫勤王,子钰,社稷动荡,荧惑飘摇,唯子钰可得匡扶啊。”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陈潇,对视之间,心神微动,他等待的时机到了。
  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成为主导朝局的关要人物,力挽狂澜,收拾人心。
  贾珩想了想,剑眉之下,目光深深,说道:“既是圣上和太子之命,某如何不从?”
  楚王闻听此言,大喜过望。
  他现在只有贾子钰可以指望了,这一路跑过来,几乎是躲着五城兵马司的巡检兵丁走的。
  幸在有了贾子钰,一切都有救了。
  楚王陈钦点了点头,急声道:“子钰,事不宜迟,我们先去调兵遣将。”
  贾珩道:“京营兵马在城头戍卫,调拨一支兵马即可,至于封锁的五城兵马司,与其讲明大义,在兵马威逼之下,彼等不敢对抗,殿下刚刚受了重伤,先在府中歇息,容我前去调兵。”
  他原本就提点五城兵马司,可以说衙门内原本就是他的部属,有一些兵将根本就不敢与他正面冲突。
  这就是威望人心的润物细无声之处。
  贾珩简单安抚了楚王,也不多言,带着几个随从出了宁国府。
  ……
  ……
  宫苑,坤宁宫
  崇平十九的腊月寒冬,冬日时分,日光暖意融融,透过轩窗玻璃,照耀在地板上,澄莹如水。
  地板上兽头铜雕的三足熏笼之中,檀香与冰片燃起的香气袅袅而升。
  宋皇后这会儿换了一身广袖浅白色宫裳,丽人丰容盛鬋,乌青葱郁鬓发之间别着一根珠花金钗,熠熠流光,衬托着雍容华美的仪态。
  而那张雪腻肌肤的玉容似浮起浅浅晕红之气,明媚如桃,只是修丽双眉微微蹙起,目中涌动着冷芒。
  今天是那庶子的太子册立大典,那个位置明明该是她的孩子的。
  那人怎么能这么狠心绝意?
  多年的夫妻情分,何曾顾恋过半点儿?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不大一会儿,传来“乒乒乓乓”的刀枪相撞之声。
  而后,一个容色姝丽的女官慌慌张张跑进殿中,端美云髻在这一刻都有些鬓发散乱,说道:“娘娘,魏王殿下杀进宫里来了。”
  宋皇后那张雍容、华艳的脸蛋儿洋溢起丝丝缕缕的喜色,轻声道:“本宫去看看。”
  说话之间,丽人在女官陪同下,来到含元殿巍峨殿宇的廊檐下,凝眸看向远处一个个身穿飞鱼服,手执钢刀的卫士,凶神恶煞,周身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正是魏王府的府卫。
  这时,一个年轻小校近前,面色一肃,拱手说道:“娘娘。”
  宋皇后点了点头,问道:“魏王呢?”
  年轻小校道:“回娘娘,殿下现在含元殿。”
  宋皇后一时默然,柳眉之下,晶然目光闪烁了下,问道:“含元殿中的情况怎么样?”
  “楚王跑了,陛下移驾含元殿内书房。”那年轻小校开口道。
  宋皇后闻听此言,两道青颦如黛的柳眉蹙了蹙,暗道,怎么能让楚王跑了?
  然儿是怎么搞得?应该杀了楚王才是啊。
  丽人说话之间,玉容恍若清霜薄覆,目光幽冷之芒闪烁,低声道:“护送本宫过去。”
  她这个时候需要过去帮然儿撑腰,弹压群臣,否则事情难办了。
  说话之间,在一众年轻小校的陪同下,向着含元殿而去。
  ……
  ……
  大明宫,含元殿
  此刻,殿外仍有大批魏梁两府的卫士,黑压压围拢殿前的玉阶上,刀出鞘,弓上弦,警戒护卫。
  而大殿之中,随着崇平帝被抬进含元殿的内书房,气氛也渐渐向着古怪的方向迈进。
  或者说,楚王的逃走,让殿中群臣心思动摇,摇摆不定。
  虽说如今魏王已经控制了京城的局势,但楚王毕竟是天子册封,内阁下诏颁发中外的太子,一旦逃出宫去,就可号召将校勤王。
  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李瓒默然片刻,凝眸看向魏王,道:“魏王殿下,时近正午,圣旨也已经颁发下来,诸位臣僚尚未用午饭,不若先让一众同僚先用过饭菜。”
  魏王陈然抬眸看了一眼在场的众臣僚,道:“那就先用饭吧。”
  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陷入了僵局。
  李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在场的官员,叙说道:“诸位同僚,先散朝用过午饭吧。”
  在场一众官员纷纷点头应是。
  梁王道:“王兄,百官还没有向王兄朝贺,由王兄监国秉政。”
  李瓒:“……”
  简直岂有此理!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内监大步进入殿中,朝着魏王陈然拱手道:“殿下,皇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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