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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1328节

  妙玉明眸闪了闪,心头涌起一股感动。
  贾珩说着,将妙玉的脚放进铜盆,然后自顾自去着自家鞋袜,也开始洗着脚。
  伸手揽过身侧女尼的削肩,妙玉则顺势将螓首靠在那少年的肩头,心头生出一股安宁之感,低声说道:“这场战事以后,应该不会打仗了吧?”
  “怎么会?”贾珩轻笑说着,道:“只是如先前那般的国战可能暂时是有了,都是局部战事。”
  妙玉抿了抿粉唇,目中满是怜惜,说道:“你这几年一直南征北战的,累不累?”
  贾珩握住少女的手,看向那清眸,笑道:“累是累了点,但这几年爵位节节而升,也算值得吧,再说,现在也能保护着你。”
  妙玉柔声道:“宦海沉浮,凶险莫测,你万事小心才是。”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我会的。”
  两人擦了擦脚,睡在床榻之上。
  贾珩去着身上的衣裳,看向妙玉,轻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该歇着了。”
  妙玉脸颊羞红如霞,声若蚊蝇道:“你别使坏。”
  然而却见那少年轻笑了下,就已是揽过身子扑将而来,低声道:“不使坏,感受一下师太的佛法。”
  妙玉秀眉微蹙,嗔怪道:“别什么都拿来说笑。”
  心头暗暗道了一声佛号,祷祝着。
  过了一会儿,两人相拥在一起。
  “当初就说你这是大吉之兆,是不是,在北边儿才打了胜仗,我得好好瞧瞧。”贾珩一边儿轻声说着,一边虎口拔牙。
  妙玉腻哼一声,羞恼道:“你,你别胡说。”
  不大一会儿,垂眸看向那分膝伏虎的少年,清丽脸颊嫣红如血,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栊翠庵中,天穹之上的一轮皎洁明月照耀大地,月光如纱似雾,笼罩了屋檐房舍,崇平十六年的夏日,暑气渐涨,萤火在梧桐树梢和草丛中飘逸不定。
  贾珩抬眸看向那一头葱郁秀发垂将下来,汗津津地贴在鬓发间,那张不涂抹任何胭脂的脸蛋儿却明艳动人,凑到那莹润粉腻的脸颊近前,低声说道:“妙玉,想你了。”
  妙玉玉颜酡红如丹霞,娇躯颤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明眸似张未张之间,目光媚意流转,痴痴地看向那少年,旋即秀眉紧蹙了一下,继而舒展开来,将螓首靠在一旁的锦被中。
  ……
  ……
  南安郡王府
  厅堂之中,夜色已深,楼阁之中歌舞管弦之音嘈杂喧闹,越过嶙峋山石,梧桐深锁的亭台楼阁。
  阁楼二楼,南安郡王严烨立身在轩阁之上,转眸看向柳芳,问道:“都派人安排下去了。”
  柳芳嘿然一笑道:“王爷等着吧,这两天之后,京中舆论就会彻底鼓噪起来,皆言卫国公少年英豪,又为外戚之身,手握中外重兵,恐如杨隋故事,威胁神器,到时候圣上听闻之后,定然猜疑。”
  严烨闻言,目光闪了闪,道:“此论一起,以宫中的性情,肯定有所行动,那这几天就可静观其变了。”
  柳芳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朝中文臣早就对小儿不满,这次那位颜大人,暗中寻了不少科道言官,准备趁机发力,到时候声势浩大,正好压一压小儿的气焰。”
  所谓颜大人,即是韩癀的妹夫颜宏,现已为国子监祭酒,原国子监祭酒刘瑜中被调任南京户部,而颜宏则顺利成为国子监祭酒。
  可以说,在贾珩赴北征虏的时间内,大汉朝局也悄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主要表现在浙党势力的急剧膨胀,虽然两江总督改由高仲平接任,但浙党的人才储备本来就独步天下,在出现了大量空缺儿以后,已在朝堂占据了半壁江山。
  严烨感慨道:“自杨国昌告老之后,浙党渐渐势盛,先前的春闱录取,一甲为江南士人全据,而二甲也近三分之二,朝野内外遍布浙人。”
  陈汉的春闱之试,原按例定制于二月,后来因为北方国战,就一路推迟至三月十五,前不久也就是贾珩在北方巡查边务的时间,才陆续尘埃落定,放榜。
  虽然经过比例调配,尽量平衡了南北士人的录取比例,但名次上仍是江南士人名列前茅,那么馆选庶吉士、乃至翰林,南方士人更具优势。
  崇平帝对此自然是颇有微词,但不可能以此为由头发难,只是隐忍不发。
  事实上,高仲平在南方的大刀阔斧,就是崇平帝的暗中推动下,默许进行。
  因为北方天灾连绵,不少致仕官员寓居江南。
  是故,江南士绅这些年兼并成风,富者阡陌纵横,贫者无立锥之地。
  只是贾珩返京以后,提醒崇平帝不可操之过急,这才让崇平帝又转而迟疑了起来。
  石光珠转而提及一事,说道:“王爷,小侄思来,山东提督一职,还需卫国公首肯,如其不允,小侄以为事难成行。”
  严烨沉吟道:“他这段时间要与咸宁公主成婚,未必有时间去山东,你同样也是军机处行走,如今军机处的大略是整饬河北、山东、山西军务,重整水师,你先前在五军都督府,也算是熟悉水师事务,小儿再是揽权,可终究只有一人,总不能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这是贾珩定的国策大略,即乘对虏大胜之后,对山东、河北的省军进行梳理,同时重建水师。
  石光珠眉头紧皱,说道:“王爷所言甚是,这军机处不是他一人的军机处。”
  “等过几天,李阁老要入京述职了,也不知是延留在京,还是继续出镇北平。”严烨面色微顿,目光幽幽说道。
  现在的朝局,浙人的确是势大了一些。
  “王爷可知道两江总督高仲平?”石光珠忽而开口问道。
  严烨道:“此人最近不是被弹劾的厉害?”
  石光珠道:“高仲平在江南搞什么清丈田亩,按田亩收税,又行一条鞭法,均收折色银,现在江南不管是官吏,还是百姓都是怨声载道。”
  严烨目光冷闪,说道:“高仲平当年也是天子的左膀右臂,后来四川土司叛乱不断,圣上委派其人镇川治蜀,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在四川威福自用,大刀阔斧,以一条鞭法厘清税赋,这次去江南是要行巴蜀的一条鞭法,可江南情势错综复杂,为赋税重地,不是蛮干就行的。”
  石光珠面上苦思,说道:“这高仲平看着也不像无智之人,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想做什么?”
  严烨道:“这些年朝廷财用并不宽裕,江南之地赋税累年减少,士绅大族蓄集私田,但税却收不上来,但凡国库空虚,无非开源节流四字,高仲平这次去江南就是为开源去了。”
  石光珠道:“最近半个月,京中弹劾奏疏如雪片一般。”
  严烨冷哼一声,说道:“不用理会,真等到上下反对之时,高仲平自然会知难而退。”
  其实不仅是江南这些士绅,他们在金陵周围也置有不少田地,这高仲平是不自量力,要与满朝文武作对。
  第987章 崇平帝:翁不疑婿,婿何需请辞?
  大观园,栊翠庵
  夜色已深,高几之上的红色蜡烛无声燃着,彤红烛火时而左右摇曳几下,将屏风上刺绣着的优昙花映照得时清晰、时模湖。
  而放下的帷幔之中忽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正是贾珩,气息就有些不稳。
  “妙玉,你念经罢。”
  “啊?”显然双眸紧闭,贝齿轻咬薄唇的艳尼,不明所以,就连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都不再炫射着璀璨光辉。
  贾珩面色现出一抹古怪,说道:“你参禅打坐罢,随便念上一段,或者心经也好,我心绪也好平静一些。”
  说着,遽然之间将妙玉扶起,借着几桉上的烛火看去,只觉精致如玉的锁骨之下,白璧无瑕,盈月颤颤巍巍。
  妙玉芳心剧跳,居高临下地看向那眸光含笑的少年,彤彤如火的玉颜羞恼交加,倏然,似也明白过来,掐了一下贾珩,说道:“你这人……怎么又这般胡闹,这是亵渎神佛。”
  贾珩轻声道:“妙玉,这是于大欢喜中求得一丝寂灭,可证无上大道,我在助你修行。”
  妙玉:“……”
  这人惯会胡说八道。
  但终究没有忍住贾珩的软磨硬泡,抿了抿粉唇,宝相庄严,单掌立起,忍着一股说不出的羞耻,念诵了一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此刻,金红烛光丝丝缕缕自垂挂的帷幔悄然跃进,落在妙玉身上,恍若披上一层曦光,只是声音渐渐细弱,显然觉得实在亵渎神明。
  贾珩只觉心神陷入一片空明之中,看向那丽人脖颈上的项链时而飞扬起舞,时而原地画圈,莹莹光辉炫耀人眸。
  妙玉趴在贾珩身上,粉拳捶了下少年的胳膊,嗔恼道:“你这人就会胡闹啊。”
  她真是魔怔了,怎么能听着他的安排。
  贾珩轻笑了下,拉过妙玉柔软的素手,说道:“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师太如慈航,普度于我,这怎么能算是胡闹?”
  妙玉眉眼含羞,嗔道:“满嘴的歪理邪说。”
  许久之后,两人重又紧密相拥,妙玉紧紧握着贾珩的手,明眸似张未张。
  贾珩面色整了整,叙道:“妙玉,那位忠顺王打发去监修皇陵去了,南边儿的桉子想要平反,现在也不大容易着了。”
  妙玉将脸颊靠在贾珩胸膛之上,说道:“如是困难,那先别忙活着了。”
  贾珩抚过妙玉的香嫩柔腻削肩,轻声说道:“咱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妙玉“嗯”了一声,忽而晶莹玉容上现出好奇之色,低声道:“大爷这次大婚,宫里是怎么操办的?”
  贾珩笑了笑,使妙玉雪背背对着自己,轻声打趣道:“还唤着大爷呢,该唤夫君了。”
  他发现黛玉之前也问着他的大婚,难得这么多人对一件事儿感兴趣。
  事实上,贾珩的女人,就没有不关注贾珩与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的大婚的,这是皇室嫁女,盛大隆重可想而知,而女子莫不羡之。
  妙玉轻哼一声,玉颜染绯,一时间芳心有些羞,幸在背对着贾珩,忍羞唤道:“夫君。”
  贾珩抚着妙玉的纤细笔直,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
  妙玉将身形蜷缩偎靠在贾珩炙热的胸膛,不解道:“好端端的,叹气做什么?”
  贾珩温声道:“自你我定情以来,可谓聚少离多,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娶着妙玉师太为妻,朝夕相对,日夜不离?”
  妙玉闻言,粲然明眸恍忽了下,芳心为甜蜜和欣喜充斥着,那张往日清冷如霜的脸颊早已羞红如霞,柔声说道:“你若有心,纵无成亲,你我也是结发的夫妻。”
  她为不祥之人,如今能在他身边儿相伴,已是心满意足了。
  “是啊,你我早已夫妻一体了。”贾珩搂着妙玉,轻声说着,似乎为了证明其言。
  妙玉娇躯颤栗了下,口中轻哼一声,眉眼羞恼道:“你…你别乱来。”
  贾珩轻笑道:“谁让我想妙玉了呢。”
  真是天生的恩物,妙不可言。
  妙玉紧紧抿着唇,只能任由那少年闹着。
  贾珩面色顿了顿,说道:“月中操办着,那时候主要是宫里操持着,仔细算算日子,也就还有十来天了。”
  他与咸宁、婵月的婚事无疑是陈汉开国以来的一大盛事,或者说会成为一段千古佳话。
  妙玉明眸妩媚流波,鼻翼腻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以后是驸马了,会住在公主府?”
  贾珩轻笑道:“两边儿跑吧,公主府就在兴隆街建着,其实也不怎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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