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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1140节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见礼道:“魏王兄。”
  梁王也过来打着招呼,目光看向那眉眼清绝、幽丽的少女,笑道:“五姐怎么穿着这一身儿?”
  咸宁公主笑了笑,清声道:“为着出行方便,不好看吗?”
  梁王笑道:“怎么不好看?英姿飒爽。”
  三兄妹从小一同长大,又是宋家姐妹所生,感情十分要好。
  说着,看向一旁的齐郡王,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道:“见过齐王兄。”
  齐郡王笑了笑道:“五妹现愈发了不得,执掌锦衣府卫也不话下。”
  这时,陈泽伸着手道:“五姐,抱抱。”
  咸宁公主道:“泽儿,你都多大了,还要大人抱着,母妃呢?”
  “母妃和母后那边儿观礼呢。”陈泽笑了笑,两个豁牙,说着,目光则是落不远处的蟒服少年身上。
  陆先生说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正妻,如是两个正妻是要乱着礼法的。
  永宁侯是有着妻子,母后和母妃又打算让姐姐嫁给永宁侯为妻,陆先生说臣子因媚宠而悖逆礼法,人心丧乱,此乃取祸之道也。
  真的是取祸之道吗?
  陈泽眨了眨眼,这时却觉得自家脸颊被捏了下,抬眸却见着笑意盈盈的自家姐姐,轻声说道:“泽儿想什么呢,眼珠骨碌骨碌的。”
  贾珩这时取出一个单筒望远镜,说道:“圣上,这是臣当初所言观海战形势的望远镜,圣上可借此观之望远。”
  这个时候已经有老花镜,比如贾母就有一副,偶尔需要看书的也会拿出来戴上,因此对望远镜倒也不会如见鬼魅。
  崇平帝闻言,拿过贾珩递来的单筒望远镜,冷硬面容之上现出一抹讶异,说道:“这是子玉先前奏疏上提及的望远镜。”
  先前的战报奏疏上,贾珩不止一次提及这望远镜的妙处。
  此刻,齐郡王也投将过去目光,或者说从贾珩一来,这位郡王目光就始终落贾珩身上。
  咸宁公主解释说道:“父皇,此物是先生研制出来的,可以两军对阵之时,司寇敌情,于两军对垒之时临机应变颇有助力。”
  说着,一旁给崇平帝普及着望远镜的用法。
  陈泽扬起稚嫩的脸蛋儿,如黑葡萄的眼睛骨碌转着,颇为好奇。
  崇平帝听咸宁公主所言,心头也渐渐有些纳罕,接过望远镜放到眼前,眺望着神京城的街景,鳞次栉比的房舍上方,连屋嵴之上的鸱吻小兽上面剥落的白灰都一清二楚。
  心头就是微惊,而后,拿着望远镜开始向着街道望去,低声说道:“果然视野清晰,一如眼前,用之观察两军敌情的确是一件利器。”
  贾珩道:“荀子曰,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这望远镜不仅能用之航海、侦查敌情,还能夜晚观星。”
  崇平帝应着,不由拿着望远镜向着太上皇所的井亭方向望去,只见太上皇逐渐映入眼帘,那苍老容颜神情的细微表现,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什么心绪,这位天子又将视移至一旁的冯太后。
  嗯,大老爷们看见自家老爹的面容,自然没有多看的心情。
  见着颇有几分兴致盎然的天子,戴权嘴角抽了抽,说道:“圣上,杨阁老还有韩阁老领着文武百官,已经来到前门等候。”
  “让他们上城门楼观礼。”崇平帝说着,然后放下望远镜,目光投向贾珩,说道:“此物窥伺宫禁,子玉要严防流于民间,为敌寇所用。”
  贾珩拱手道:“圣上明鉴,此物目前才寥寥几只,圣上,臣已为每只望远镜都编了号,只有高级将帅才能使用,而且一旦事急,即刻销毁。”
  心头暗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历史局限性。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子玉心头有数就好,不过此物用来将帅观察敌情,调兵遣将的确是一件利器,此物既然子玉还能造出,朕先留下了。”
  贾珩拱手应是。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从宫门廊道前来的文武百官大队而来,自宫门徐步而入。
  崇平帝看向那少年,说道:“子玉,你去看着那女真俘虏。”
  贾珩拱手说道:“是,圣上。”
  说着,几个内监的引领下出得前门,来到街口东头儿的一座宅院,此刻不少府卫看押着女真俘虏。
  这些正白旗的旗丁,皆半是赤裸上身,一副垂头丧气之相。
  贾珩一眼扫将过去,大约有着九十多人,身上尚穿着残破不堪的女真旗服,白色棉布早已弄得皱巴乌黑,一张张蓬头垢面的脸上,多是见着麻木和颓然之色。
  经过这一路押运的颠簸折磨,有不少都已形销骨立,面颊凹陷,眸中也多神采。
  “都给这些女真嘴上塞上破布,扎好囚服绑腿。”贾珩看向那为首拱手而立的内卫千户和锦衣千户,沉声道。
  如果等会儿太庙之内破口大骂,或者大小失禁,那就不成体统,现及时预防着这种隐患。
  那内卫千户拱手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着周围的府卫依言行事。
  等了一会儿,贾珩目光扫向场的一众府卫,道:“出发。”
  而此时此刻,杨国昌与韩癀已经领着文武百来到太庙前殿,不仅如此,女真使者硕讬以及张尚两人,也鸿胪寺官员的“相请”下,来到城门楼观礼。
  “铛铛……”
  金钟忽地响起,阵阵悠远而清脆的声音,似乎时隔多年之后唤醒着沉眠许久的大汉太祖、太宗。
  城门楼之上,崇平帝与一众大汉文武百官看向街头尽头,那是闻讯而来的神京城中士民。
  太庙外间隔着一条街,锦衣府卫的相隔守卫之下,不少百姓正踮脚眺望,试图看着热闹,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派出了不少差役,此外还有京营的军卒手持雁翎刀维持着秩序,以防出现踩踏事故。
  而贾珩带着一众锦衣府卫监押着众俘虏,出了一座跨院,让开人群,向着太庙的正前门而去,因为要行一箭之地,正好也能让街口等着的神京百姓瞧个真切。
  除了女真俘虏以外,还有女真亲王多铎的头颅,也被几个内卫托盘端着,还整理了遗容,看着双眸紧闭,并多少凶戾之相。
  贾珩听着周围的欢呼声,骑马上,手持缰绳不疾不徐地行进。
  暗道,这就是围观的天性作祟。
  此刻,围观人群之中,嘈杂一片,纷纷都看向那托木盘之上的头颅,一些小孩儿就被身边儿的大人捂住了眼睛。
  “那就是多铎的脑袋?看着和猪狗之头也没什么两样。”有人笑着说道。
  身穿员外服,商贾打扮的中年男人,垫着脚瞧着,笑道:“这人砍了脑袋,都一样。”
  这时,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汉说道:“那就是永宁侯?看着真是年轻,年岁好像还不到二十岁。”
  老者感慨道:“你看那女真人,比我们汉人也没什么两样。”
  “瞧着还要瘦了一些,以前怎么都打不过呢?”有人痛心疾首,哀叹不已。
  一众百姓喧闹议论,七嘴八舌,倒是十分热闹。
  而随着贾珩以及一众锦衣府卫押送着女真俘虏向着太庙行去。
  此刻,太庙前门城门楼上,崇平帝身旁的一众官员同样小声说话,只是有不少目光看向女真亲王硕讬的脸色,见其脸色阴沉,拳头握得嘎嘎作响,心头或冷笑,或忧惧。
  这要惹怒了东虏,入寇之后再造杀孽,如何是好?这永宁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还有官员则是好奇地看向天子手中拿着的长筒,不明觉厉。
  这时,崇平帝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一旁的戴权,说道:“杨阁老不是说身患目疾,让子玉研制的望远镜给他拿去瞧瞧。”
  戴权闻言,心头古怪了下,连忙应命下来,来到杨国昌近前,将单筒望远镜递将过去,说道:“阁老。”
  杨国昌面色诧异,嘴唇翕动,问道:“这是何物?”
  一旁的韩癀原本低头和赵默叙话,见到戴权手中的望远镜,目光闪了闪,暗道,这就是贾子玉提及的海战当中的望敌利器?
  基于对朝廷之中形成贾党的忧惧,韩癀比谁都关注着贾珩的势力发展,通过各种江南的故旧,早已将贾珩江南取得的那场大捷的细情本末弄清个七七八八。
  韩癀道:“这戴公公,是望远镜吧?听说可以登高望远。”
  戴权笑道:“韩阁老好眼力,就是此物,这是刚才永宁侯递送过来的,陛下说可为刺探敌情的军国利器。”
  然后,转眸与杨国昌低声叙说着,使用望远镜的关要。
  杨国昌面色顿了顿,双手颤巍巍拿起望远镜,抬起看向不远处眺望,心头不觉就是一惊。
  原本远处的景物竟如眼前一般清晰。
  过了一会儿,将望远镜拿下来,面色略有积几许复杂,感慨道:“此物视远如近,的确是一件巧器。”
  这许就是他先前说的,贾珩小儿得大汉气运所孕育,对虏战事上自有一番作为,所以才有这等奇技淫巧。
  其实,杨国昌以微末小吏的浊流出身,因善于理财而为崇平帝不拘一格提拔,与四川总督高仲平同为崇平帝的心腹重臣,反而没有那些清流一般视工匠为粗鄙贱业。
  韩癀道:“戴公公,我看看这望远镜。”
  戴权接过望远镜,笑道:“韩阁老,请。”
  韩癀接过望远镜,向着正赶来的众人望去,心头同样微微惊了一下,放下望远镜,说道:
  “此物当真是军国利器,只是如落歹人之手。”
  戴权笑了笑道:“韩阁老,陛下方才也是这么提点永宁侯,永宁侯也有防备手段。”
  看着那一幕,南安郡王冷哼一声,目光阴沉几分。
  贾珩小儿自知打不过女真,就想着用什么火铳、望远镜增加胜算,但与女真两军决胜,多弓射争锋,岂于此?
  这时,随着贾珩领着一众女真俘虏接近太庙的前门,站城门楼上的崇平帝以及大汉群臣都齐刷刷地看向那女真俘虏。
  此刻,贾珩将手掌立起,说道:“跪!”
  随着一声令下,押送的府卫按着女真正白旗旗丁,向着城门楼上的崇平帝跪下。
  贾珩此刻也翻身下马,拱手道:“启禀圣上,女真正白旗俘虏押到,匍匐朝见天颜,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贾珩的一声音,周围押送着女真俘虏的锦衣府卫和内卫则是按着女真俘虏跪将下来。
  有一些女真旗丁早已有气力,也没有抗拒,就轻而易举地跪拜,还有一些桀骜不逊仍挣扎,但很快就被两旁的大汉锦衣府卫死死按倒地。
  此刻站城门楼上邀来观礼的女真亲王硕讬面色阴沉似水,手中握紧的拳头狠狠砸了砸城墙头,“砰砰”响声中,手上鲜血淋漓,不远处的张尚脸色也不大好看。
  此刻,不少府卫将二人团团围拢而住,自不会容许二人发难。
  就这时,内监来传,天子让硕讬与张尚这两位女真正副二使近前问话,同时另外一边儿前来观礼的朝鲜将校等人也近前而来。
  嗯,显然对天子而言,这个时候,如果装逼没有背景板,疑是相当趣的,就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
  不大一会儿,硕讬与张尚一众锦衣府卫和内厂厂卫的“保护”下,来到城门楼去见崇平帝,另外一边儿朝鲜水师将校则李道顺的引领下前来。
  见着下方的女真正白旗旗丁,朝鲜水师将校面色有些不自然。
  崇平帝看向硕讬以及张尚二人,目光冷芒闪烁,面色如霜。
  “跪下。”一个锦衣将校硕讬身旁冷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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