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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975节

  “你也年岁不小了,如是成亲,也能早些收了玩心,成熟稳重一些。”宋皇后秀眉倒立,斥责道。
  崇平帝将目光审视着陈炜,沉声道:“先将书读出来再说,修身养性,克己复礼,成天结交一些狐朋狗友,飞鹰走狗,哪还有天潢贵胃的样子?”
  梁王陈炜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连忙低下头来。
  宋皇后道:“陛下,臣妾和妹妹这两天帮着炜儿挑挑?”
  其实挑着一门武勋才好,现在天下多用武事,以后也能帮衬着然儿,可陛下的意思,又是让炜儿配着文臣之女。
  先看看翰林院里的学士这会儿,家中还有没有适龄的女郎。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你和容妃先操持着,定好人选,再拿给朕来看。”
  相比魏王陈然的婚事,崇平帝还会特意关注,而对梁王陈炜,这位帝王显然不太有心思关注。
  崇平帝在御花园中坐了一会儿,也没有在多留,向着大明宫内书房快步行去。
  此刻,魏王府
  午后时分,深秋温暖的目光照耀在茶室中,魏王陈然与宋璟围拢着一张椅子坐下,上衣议着由朝臣从宫中朝会上带来的消息,久久无言。
  “四五千万两…”陈然眉头微皱,心头震惊难言,低声道。
  宋璟目中见着惊讶,说道:“扬州盐业可谓天下富裕之地,彼等数十年积蓄的财货,皆在千万之数,这次四大盐商家财被抄检,我大汉国库再有用银之时,也能宽裕许多。”
  “那晋阳姑姑先前和咸宁去扬州,就是接管这笔财货的?”陈然心头忽而闪过一道亮光,目光幽幽,低声说道。
  宋璟叹道:“显而易见,南下扬州,不仅是接管财货,以后两淮盐运司划到内务府和户部麾下。”
  “当初矿利由内务府统管,现在又是盐利。”陈然轻声说着,感慨道:“如是舅舅当初去内务府就好了。”
  宋璟闻言,一时默然。
  他又何尝不是在想此事?内务府当初只是一步之遥,却被那位长公主阻挠。
  这时一旁的邓纬忽而开口道:“殿下,想要再介入内务府,也并非没有其他方法?”
  此言一出,魏王陈然目光闪烁,盯着邓纬,追问道:“邓先生此言何意?”
  邓纬沉吟片刻,说道:“只要晋阳长公主从内务府离开,那时宫中的娘娘再从中发力,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陈然皱了皱眉,说道:“邓先生有所不知,晋阳姑姑领内务府以来,帮着父皇办了不少差事,而且晋阳姑姑也不像忠顺王府,尽心尽力,这些落在父皇眼中,愈发信重。”
  “所以,殿下需要盯着长公主府,寻找着长公主的错漏才是。”邓纬低声说着,轻声道:“其实小郡主那边儿,如能与梁王殿下结为连理,对殿下也是极大的助力,如前汉长公主和阿娇故事。”
  陈然面色默然,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可能了,母后先前也有撮合婵月与六弟之意,但晋阳姑姑不允,偏偏看中了贾子玉,现在虽不知怎么解决,此事自然提也不能提了。”
  如果他当初不是娶了严家女,而是娶了婵月……但当时,他并不知道姑姑会有执掌内务府的今天。
  邓纬还是头一次听说清河郡主也与贾珩有所关联,心头不由一惊。
  京中传闻的一个咸宁公主,足以让人觉得天子宠信永宁伯过于常人,现在又一个郡主?
  这永宁伯还真是艳福不浅。
  邓纬沉吟片刻,说道:“殿下,咸宁殿下那边儿是怎么说着?”
  陈然想了想,道:“五妹与孤自幼亲厚,相比魏齐两王,五妹心里还是倾向于孤的,还有婵月也算是与孤一同长大,等贾子玉迎娶咸宁,论理也是孤的妹夫。”
  这也是他最大的底气,以贾子玉的性情还有才干,齐楚两王哪个能够容他?
  也就是他,足以驾驭得了贾子玉。
  随着贾珩离京日久,这位藩王主持五城兵马司日久,渐渐找回了一些王者气度。
  如同舔狗不在女神跟前,又经过一番心理建设,重新找回了一些自信。
  魏王沉吟片刻,说道:“此事,孤需要看看。”
  宋璟点了点头,道:“如今永宁伯经盐务一事,想来愈是受宫里倚重,尤其掌握江南江北、京营,将来东宫之位,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他。”
  金陵的郝继儒的奏疏,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贾珩在兵事上的权柄,也的确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
  魏王目光炙热一闪而过,道:“太子太保,父皇这一加官,犹如司南指引,比起其他两藩,孤已是抢先一步了。”
  说着,魏王看向宋璟,问道:“舅舅,恭陵修建的怎么样了?”
  宋璟道:“户部为了加快进度,先前拨付了一大笔银子,应该在今年年底前就能修好。”
  魏王目光闪了闪,说道:“一旦修好,楚王兄和齐王兄也就要重回朝堂了。”
  宋璟点了点头,道:“不论如何,两藩修领陵之后,都会受到圣上褒奖,齐王更可能会恢复亲王之尊,现在户部和兵部乏人署理部务,两藩有很大可能在户兵二部襄理部务。”
  按照陈汉诸藩亲王观政的制度,一般会让两王署理部分部务,或者派以公差,否则能力也就无从锻炼,但毕竟经过隆治一朝的惨痛教训,崇平帝已打算做一些新的改变。
  “舅舅,孤呢?”魏王凝了凝秀眉,轻声说道。
  “殿下出府时日尚短,先接管五城兵马司就行,等明年开春可谋划去礼部观政。”宋璟开口道。
  魏王叹了一口气,道:“礼部且不说,五城兵马司,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虽然他已事实上署理了五城兵马司的部务,但总觉得头上还有一个贾子玉,有些不自在。
  ……
  ……
  就在神京之中的官吏都在热议着贾珩在江南省试行的盐法新政之时——
  傍晚时分,秀丽如画的苏州城中,流水潺潺的小桥下,数艘乌蓬船在姑苏城中的小河中穿梭。
  夕阳照耀在河面上,清风徐来,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的青檐白墙,堤岸杨柳,伴随着“哗啦啦”的行舟水声,撑起的竹篙,搅碎了河水中的彤彤晚霞。
  船舱之中,醅炉的紫砂壶热气咕都都,清香散逸开来。
  贾珩抱着水歆,手中剥着一个橘子,拿起橘瓣,递至水歆唇边,给小萝莉投食着。
  鸳鸯轻笑道:“大爷,橘子吃多了上火,也不能多吃。”
  贾珩点了点头,轻轻刮了刮水歆的鼻梁,看向粉凋玉琢的少女,轻笑道:“听见了鸳鸯姑姑说的话了没有。”
  水歆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糯声道:“那干爹也吃呀。”
  贾珩拿过橘子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着,酸甜的汁液在口中流溢,笑道:“歆歆刚刚在玄墓蟠香寺中许了什么愿?”
  先前带着黛玉以及甄溪去了妙玉当年的寄居之处,置身其间,稍稍体会着妙玉的心境。
  准备回去就给妙玉写一封家书。
  水歆闻言,眉眼有些扭捏说道:“干爹别问了,说出来就不灵了啊。”
  她就是许着一个愿,干爹和娘亲还有她一家三口能永远在一起,干爹带她去好多好玩的地方。
  贾珩轻轻捏着小萝莉粉都都的脸蛋儿,笑了笑道:“那干爹就不问了,歆歆也是大姑娘了,都有自己的心事了。”
  看着可爱伶俐的小女孩儿,目光也一时失神。
  或许应该给晋阳和可卿一个孩子了。
  可,他现在也说不了身上的异常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只是觉得现在的力气似在渐渐稳固下来。
  别是先让磨盘和雪儿给怀上了……
  其实还真有些担心,他现在躲出来,也有这个用意,在没有想好善后之法前,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不能搞出人命。
  黛玉、甄溪两人隔着一方棋盘对坐,两个韶颜稚齿,娇小玲珑的小姑娘一着竹青色色裙裳,一着素白色罗裙,正在聚精会神地下着棋。
  两人原是同龄之人,甄溪性情柔弱、恬静,倒也颇得黛玉的亲近,没有多久也成了朋友。
  待一局下完,黛玉郁郁眉眼间涌起倦色,轻声道:“溪儿妹妹,先到这儿吧,有些累了呢。”
  甄溪柔柔道:“嗯,下围棋太耗心力,我瞧着还不如珩大哥那象棋好玩呢。”
  说着,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瞧了一眼那正抱着歆歆的少年。
  黛玉轻笑了下,说道:“象棋是要快上一些,围棋一下半天,棋道终究是陶冶身心之艺,如是太执着,反而失了乐趣。”
  “林姐姐这话说的在理呢。”甄溪抬起灵气如溪的明眸,笑意微微。
  这时,紫娟和袭人给黛玉和甄溪递上香茗。
  黛玉柳眉星眼的脸颊,转而投向贾珩,好奇问道:“珩大哥,明天是要去忙着正事?”
  这两天,贾珩除了陪黛玉祭拜贾敏,还陪着黛玉去了苏州的几处名胜古迹,如刚刚寒山寺就是一地。
  贾珩点了点头,道:“妹妹和溪儿妹妹这两天去了不少地方,正好歇一天,我明天打算去一趟会稽驸马府上,咱们等办完事后,咱们在苏州转几天,就回金陵。”
  明天还要去到妙玉的父母所在的地方,帮着祭拜,等以后妙玉南下,看着能不能将其父母坟茔迁至常家祖地。
  甄溪这时放下棋子,凝眸看向那少年,抿了抿粉唇,这几天珩大哥都是陪着林姐姐,对她……
  好似当天在金陵宁国府中的一幕幕,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这几天,惹她这几天倒是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念及此处,甄溪白腻脸颊微微发热,秀眉之下的莹莹明眸连忙敛下一丛慌乱目光,不敢再想下去。
  黛玉粲然星眸注视着对面的少年,柔声道:“珩大哥,这几天天凉了,多加点点儿衣裳。”
  贾珩点了点头,温煦目光投向黛玉和甄溪,轻声道:“妹妹和溪儿妹妹也是。”
  “外间,江南巡抚章永川在渡口恭候。”就在这时,陈潇进入舱室,看着贾珩,低声道。
  先前江南巡抚章永川去了南京两江总督衙门,协商江南之地的秋粮,今天才回来,听说贾珩的行文要商谈江南之地的水防,就先一步在府上等候,算是对贾珩这位军机大臣,超品武勋的尊重。
  贾珩清声道:“等船靠岸,我去见上一见。”
  第776章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姑苏城外,高墙巷弄,屋舍俨然,正是金秋十月,桂子飘香,一树树沁人心脾的馥郁香气,萦绕在小桥流水,青墙黛瓦的江南水乡。
  岸上渡口,此刻江南巡抚章永川,领着几个巡抚衙门的幕僚,翘首等候多时。
  随着贾珩弃舟登上干岸,江南巡抚章永川领着一众幕僚,近前快行几步,拱手说道:“下官见过永宁伯。”
  贾珩目光打量向章永川,中年官吏黑色乌纱帽下的面容,面皮白净,细眉深目,颌下蓄着短须,标准的科甲出身的读书人气质。
  贾珩近前而去,虚扶着章永川的胳膊,笑了笑道:“章大人无需多礼,劳烦章大人久等,实是于心不安。”
  章永川起得身来,面带微笑道:“贾大人,前日从两江总督衙门过来,听说永宁伯行文已至苏州官邸,公文之上提到苏州亟需整饬卫所海防,下官未明其就里,过来向永宁伯讨教。”
  “讨教不敢说,只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本来明天想要至巡抚衙门与章大人共议,既章大人相询,本官也可提前言明。”贾珩微微笑了笑,说道。
  章永川颔首道:“永宁伯,此地非讲话之所,可否借一步说话?下官在不多远的福德酒楼略备薄宴,还请永宁伯过去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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