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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412节

  秦业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没有,我平时不大与人争执,只是我在工部为郎中,年岁较大,京察之时,极易为工部,潘侍郎总归要提拔自己的亲信。”
  工部的官儿,一个萝卜一个坑,将秦业勒令致仕,那潘秉义就可安插自己的亲信。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岳丈大人放心,如岳丈大人并无错漏,这次京察不会在年老上做文章。”
  此次京察大计,由韩癀主导的吏部,以及左都御史许庐管领的都察院,还有河南道,对京官儿进行全面考核。
  到时他和韩癀打个招呼,问题不大。
  一旁的秦可卿,美眸闪了闪,倒过两盅茶,在两人小几上放下,柔声道:“夫君,爹爹在工部为官儿这些年,早出晚归,操劳辛苦,我看着都不落忍,如是外面官儿当得不大顺当,不如辞了官儿,归家养老,含饴弄孙。”
  秦业凝了凝眉,看向自家女儿,带着几分叱责道:“这时候辞官儿,只怕会授人以柄。”
  然后,看向贾珩,问道:“子钰,你说是吧?”
  真的被自家女儿吓到了,让他致仕退休,回家带孩子?
  秦可卿垂下美眸,吐了吐丁香小舌,俏皮可爱。
  贾珩猛然见着自家媳妇儿现出一丝小女儿姿态,心头不由一跳,继而既觉好笑又觉得有趣。
  可卿有时候也挺好玩的,方才的话分明是有意说着。
  秦业说着,也有些不自然,看向自家女儿,埋怨道:“纵是含饴弄孙,也得有孙子承欢膝下才是,鲸卿这二年不成婚,指望不大上,你和子钰……”
  贾珩清咳了一声了,岔开话题道:“岳丈,方才说到工部人事将有动荡?”
  秦可卿玉容羞红,美眸柔媚流波地嗔了一眼那少年。
  暗道,天天说年岁小,今年应差不多了吧。
  贾珩整了整神色,转而看向秦业,说道:“岳丈大人先前说工部一些官员儿上下其手,在皇陵贪腐事上掺和甚深,岳丈大人可有证据?”
  秦业闻言,面色倏变,问道:“子钰的意思是?”
  贾珩眸光深深,低声道:“如果工部牵涉出贪腐大案,而岳丈大人却清廉如水、两袖清风,想来应能往上再走一步吧。”
  秦业现为营缮清吏司郎中,这个官儿其实不小了,类似部委当中的厅局级干部,但离侍郎这种副部,还有一步,但这一步其实是天堑。
  而作为职掌工部营造的官员,为官多年,家境清寒,无余财积蓄,可见秦业为官清廉,那么就可往上送上一步,成为正三品的侍郎,倒无不可,举贤不避亲。
  看向一旁侍奉茶水的妻子,暗道,也算是补偿了罢。
  秦业这时听完对面少年之言,心头多少有些激动。
  人在官场,除了心怀宇宙的孙连城,就没有不想进步的,但秦业不是科甲出身,在工部蹉跎多年,如无特殊机缘,哪怕干到老死,也不会进阶为侍郎。
  贾珩又道:“岳丈大人在工部任官儿多年,兢兢业业,不贪不占,升为三品官儿后再致仕,来是鲸卿步入仕途,也可受得荫及的。”
  如秦业为正三品文官,也能有效提升秦家门第,那时候就可以说是高官显宦之家。
  这时,秦可卿凝了凝眉,似也想到了某一层,玉容嫣然,思量道,“如父亲为正三品官儿,想来那位公主殿下也不好……夺我夫君的吧。”
  这般一想,看向秦业,柔声道:“爹爹,我觉得夫君说的有道理,爹爹这些年,对公事不可谓不尽心。”
  秦业:“……”
  一时间愣怔了下,倒没想到自家女儿,前后态度怎么转变这般大。
  贾珩看向秦可卿,也不知是不是夫妻心有灵犀,竟一下子明了可卿的心思,拿起茶盅,垂眸轻轻喝了一口。
  秦业道:“这还需得看朝廷的意思,现在说这些也无用。”
  其实,已被说得有些心动了。
  贾珩道:“岳丈大人,先这样罢,回头再看怎么着手。”
  秦业如果要升官儿,就需要腾位置,正好配合着整顿忠顺王府以及工部的一帮蛀虫。
  但他不好亲自下场,还是要借他人之力。
  秦可卿柔声道:“夫君,爹爹,都近晌了,该用饭了。”
  秦业面带笑意,说道:“鲸卿,去后院地窖中取出为父珍藏的绍兴女儿红,今天与你姐夫不醉不归。”
  秦钟应了一声,然后领着丫鬟、婆子取酒去了。
  第394章 这是贾家千金,得加钱!
  就在贾珩领着秦可卿走娘家时,荣国府不远的一座黑油门宅院院落中。
  厢房中,贾赦正与邢夫人说话,一脸的老大不痛快,这种状态从昨天听到贾珩封爵一事以来,已经持续到了现在。
  当林之孝刚刚过来知会贾赦明日一早儿要去东府祠堂祭祖时,贾赦心头的不满情绪已经积累到极限。
  待林之孝一走,贾赦目中的寒芒闪烁,冷声道:“明天祭祖,这小儿是愈发得了意。”
  心头的嫉恨不受控制地涌起,想他也才不过一等将军,那小儿何德何能,荣升为一等男爵?
  邢夫人白净面皮上也有霜意笼罩,冷笑一声,道:“老太太现在可高兴坏了,我那个媳妇儿也在一旁凑趣儿,说连请半个月大戏热闹热闹才行呢,今儿个就让平儿去寻戏班子去了。”
  贾赦冷声道:“她惯会讨巧卖乖,琏哥儿也管不了她。”
  这说得是凤姐,凤姐因当初贾琏偷了小姨娘嫣红,但却被赏了秋桐,而秋桐进了后宅中,也不是省油灯,凤姐对贾赦与邢夫人颇有怨气,在平常态度上就表现了出来。
  提及贾琏,贾赦眸光阴了阴,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不经细品,但好比伤疤,虽然愈合,但一扯就会露出血淋淋的肉芽。
  好在贾琏最近一段儿时间还算得力,往着北边儿奔波,帮他挣了不少银子。
  只当是将嫣红也赏那个混账了。
  贾赦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负面情绪,道:“琏儿去走了亲戚,这个时间点儿,也该回来了,见天不着家,你抽空和他媳妇儿说说。”
  邢夫人应了声。
  作为婆婆,邢夫人哪怕是小门小户出身,但还是能拿捏凤姐的。
  两口子随意说着话。
  邢夫人面色迟疑了下,低声道:“老爷,我那兄长在苏州,家里日子不大好过,前天来了书信,说要上京来,老爷您看是什么主张才好?”
  原来,邢夫人的兄长邢忠,在前不久来了书信,想要进京,其实就是家里日子实在难熬,想要过来投奔邢夫人。
  但邢夫人一味奉承贾赦,生怕惹了贾赦厌烦,不敢擅自作主,要听贾赦的主意。
  贾赦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茶,不耐烦道:“这等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需事事都来问我。”
  邢夫人闻言,笑道:“那我让他们进京来罢。”
  与原著不同,在大观园落成之后,邢岫烟一家才得入京,如今因为蝴蝶效应,这位妙玉好友,端庄文雅、恬适自足的女子,倒提前进了京。
  就在二人议论之时,一个下人在廊檐下唤道,“老爷,有个唤孙绍祖的,递上拜帖,过来拜访老爷。”
  贾赦皱了皱眉,一听孙绍祖之名,面色不豫,冷哼道:“孙绍祖,他又来做什么?”
  这个孙绍祖,头次来累得他跪了祠堂,年前二十九那天又过来一次,又说让他引荐贾珩小儿的事儿,这初二又来上门,简直讨债鬼一样。
  仆人低声道:“说是过来看看老爷,并有厚礼奉上,这是礼单。”
  孙绍祖自上次拜访贾赦,没有如愿见着贾珩,就不太甘心,其人又在京城盘桓了一阵时间,仍是没有找到补缺儿的门路,如此这般一直等到昨日,听了贾珩升为男爵的消息,心思旋即又活泛起来。
  再花了五六百两银子,买了一些拿得出手的礼物,过来拜访贾赦,打算再走走门路。
  贾赦接过仆人递来礼单,扫了一眼,手捻颌下短须,面色和缓几分,道:“带他到厅中候着,老爷我等会儿过去。”
  虽题缺候升的事情办不了,但礼该收还是要收,想来礼下于人,是不会开口讨要那五千两银子了。
  花厅之中,布置奢丽。
  孙绍祖一身武官袍服,身形雄壮,正襟危坐在楠木椅子上,胡须密布的脸庞上,神情阴沉不定,猛一看还真有几分英武之气。
  端着茶盅,思量着。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贾赦老混蛋就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这五千两银子,多半不好讨要了。
  “既然如此,给这老东西做女婿也未尝不可,听说他有个庶女,年岁也有十二三岁了,先定下亲事,等一二年就可过门,这与贾家自此成了姻亲,就提升了我孙家门第,那时再往那位贾爵爷跟前儿凑合,也便宜许多了。”
  孙绍祖端起茶盅,品了一口茶,如是想道。
  他这段时日就没闲着,打听了东西两府的一些情况,这贾赦与那位贾爵爷,在后者未发迹时,貌似不大对付,后来因都是贾家东西两府的官儿,维持个面和心不和的架势。
  但他只是借个筏子过河而已,剩下的还是要看他的手段。
  孙绍祖眸光冷闪,盘算着等下如何应对贾赦。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着苏锦长袍、面容白皙的中年男人,挑帘进入花厅,面上带着笑意道:“贤侄。”
  “世伯,世伯一向可好,小侄这厢有礼。”孙绍祖连忙起身,拱手行礼道。
  二人寒暄着,重又分宾主落座。
  贾赦打量了一眼孙绍祖,笑了笑道:“贤侄来就来吧,怎么还好拿礼物?”
  孙绍祖面上一肃,正色道:“过来看世伯,怎好空手而来?再说今日是初二,亲戚亲里的,原该上门走动才是。”
  贾赦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掩饰着心头古怪的心思,笑了笑,主动提起前事,道:“贤侄,上次出了一趟子事,本来是想给你引荐珩哥儿的。”
  “世伯,我醒得,贾爵爷眼光高,许是看不得孙某,也是有的。”孙绍祖笑了笑。
  贾赦闻言,竟是点了点头,道:“差不多这个意思,珩哥儿毕竟年轻,少年得志,有些气盛。”
  孙绍祖暗道果然,两人就是不对付,否则,哪有当着外客的话附和而不是维护的?
  沉吟片刻,笑着开口道:“小侄前来,其实有一不情之请。”
  贾赦面色一滞,强笑了下道:“贤侄,你候缺儿题升的事,我正在想法子了,贤侄稍安勿躁罢。”
  孙绍祖面色微顿,笑道:“世伯误会了,候缺儿题升,小侄已有了一些法子,现在是听闻世伯有一女,国色天香,宜室宜家,小侄十分仰慕,想着与贵府能否结为秦晋之好?不知世伯意下如何?”
  这段话他是请教了一位卖字的先生,这两天翻来覆去记了几次。
  贾赦闻言,心头一惊,看向孙绍祖,仔细打量了下,眯了眯眼,问道:“老夫的确有一女待字闺中,可贤侄是从哪儿听得的?”
  “不瞒世伯,上次请琏二爷一同吃酒,与其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得知他还有个品貌俱佳的妹子,小侄就留了意,世伯还恕小侄厚颜求娶。”孙绍祖粗犷面容上似带着几分腼腆神色,反手就将贾琏卖了出去。
  贾赦闻言,知是贾琏透露,倒并未恼,只是眉头皱了皱,眸光转动,寻思着利弊。
  那五千两银子肯定是不能还回去的,如是将迎春许配给这孙绍祖,似乎……也不错?
  一个妾生的庶女,嫁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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