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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大明 第679节

  “当然知道,那又如何?你觉得我会怕那武夫吗?”
  赵恪不屑一笑:“周长戟,我可跟你们这些寒门之人不同。”
  周长戟沉默片刻,嘴角蓦然露出一抹冷笑。
  “是严东庆在私下里对你许诺,一定会确保你赵家的安全,才会让你现在如此有恃无恐吧?你觉得他现在还会来保你?还有能力保得住你?”
  赵恪的脸色陡然一沉:“周长戟,会首的名字可不是你有资格直呼的!”
  “那我应该称呼他为什么?卖友求荣的衣冠禽兽,还是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
  赵恪豁然起身:“放肆!”
  “别演了,经年累月上演这般装蠢做傻的戏码,假扮出自忖高贵的架势与我们水火不容,让严东庆可以从中斡旋,尽情施展他的平衡权术,你难得半点都不会厌烦吗?”
  周长戟淡淡道:“赵恪,你不是蠢货,你应该清楚我们现在都是弃子。要想活命,靠不了他,只能靠我们自己。”
  赵恪目露寒光:“周长戟,你想叛会?”
  “直说吧,我虽然不喜欢你这个人,但是你在春秋会中名望不低,所以还有活命的价值。”
  周长戟没兴趣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接受我的儒序印信,我可以救你一命。”
  “我一早就怀疑在春秋会的核心成员当中有了叛徒,我怀疑过许多人,甚至包括和我相交莫逆的徐海潮在内。但我唯独没有怀疑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这条肮脏的贱命,是会首亲手救下来的。你的序路,也是会首亲自替你开启的。结果你还偏偏真就是那个藏得最深的叛徒!”
  赵恪神色轻蔑道:“你是张峰岳,还是嘉启的人?让我接受你的儒序印信,你配吗?”
  第656章 臭不可闻
  “他救过我,难道我就应该把这条命送给他?”
  “滴水之恩都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赵恪满脸讥讽:“周长戟,就你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竟也配在春秋会中与我为伍?”
  “命只有这一条,我为什么不该贪?死了一切成空,我凭什么不能怕?我只此一生,为何要因为严东庆的一腔私欲而白白送命?”
  “春秋共志,共赴时艰。”
  赵恪冷笑:“像你这种出身低贱的泥腿子,一辈子都读不懂这八个字!”
  “跟谁共志?与谁共赴?”
  周长戟沉声道:“赵恪,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严东庆从没考虑过我们所有人的死活,包括你在内!如果他真想与我们共志,就不会为了徐海潮一个人,而枉顾整个春秋会的利益,让我们十年的蛰伏化为泡影!”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周长戟眉头紧皱:“赵恪,你如果再如此愚忠,只会连累整个赵家跟着你一起堕入无底深渊!”
  “说完了?”
  赵恪对周长戟的规劝置若罔闻,神色轻蔑道:“说完了就跟着你的主子滚吧,别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
  “赵恪,识时务者.”  “识时务者,不是俊杰,只是败志之犬。你是,可我不是。”
  赵恪抬手戳向对方:“周长戟,我劝你好好享受你主子赏给你的恩宠。因为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来亲手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让你知道当叛徒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叛徒?哈哈哈哈”
  周长戟蓦然失笑,笑意之中充斥着讥讽之意。
  “赵恪,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装蠢,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真蠢。亏我这些年还误以为你也是在藏拙,甚至还将你当做了可用之人,特意来救你一命,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口舌。”
  “滚!”
  赵恪横眉喝道,拂袖猛然一挥。
  出乎意料,周长戟的投影并没有消散的痕迹,依旧静静站在原地。
  似乎赵恪已经失去了对这座阀楼的掌控。
  “人应该快到了.赵恪,无论怎么说大家也算是共事一场,这最后一程,我理所应当要送你。”
  周长戟做出一个侧耳倾听的动作,微微一笑:“我会在这里亲眼看着,看你接下来会死的有多可悲,多可怜!”
  轰隆!
  突如其来的巨响声中,整栋宅楼剧烈摇晃,如有巨兽正在冲楼!
  大片的灰尘从绘有青天白日的穹顶上飘落而下,落向亭台楼阁、绿树假山,嵌在这方楼层中央的湖泊泛起波浪,一尾尾色泽艳丽的鲤鱼从湖底冒出,簇拥在湖面之上,像是一片凝而不散的猩红鲜血。
  赵恪的眼眸猛然蒙上一层浓重的阴翳,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用于停靠轿梯的一座雨亭。
  似有若无的哀嚎和惨叫从那里飘来,如同一扇被人打开的鬼门,将有魔主从中爬出来。
  “听见了吗?现在在为你挡灾的,可都是你赵恪的血脉至亲啊。不过也对,反正他们都已经被你打上了印信,就算明知是螳臂当车,也只能冲上去送死,至少这样妇孺和孩童还有机会活下来。要不然等你死了,他们可都得跟着你陪葬。”
  周长戟不知何时站到了赵恪身旁,笑道:“赵恪,这难道就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族的共志和共赴?”
  楼宇的晃动愈演愈烈,摆设的瓷器摔成碎片,檐下的风铃响得欢快。
  池中游鱼像是不能呼吸,朝着天空不断开合着嘴唇。
  “赵恪,你等的人呢?到底是从天上来,还是从梦境里来?”
  周长戟话音一顿,放声大笑:“还是根本就不会来了?”
  赵恪脸色铁青,盯着雨亭的眼眸猛然一颤。
  轰!
  一道黑红交杂的恐怖雷霆冲天而起,将雨亭炸成粉碎。
  李钧从喧嚣如风暴般的烟尘中迈步走出,一步落下,楼宇的晃动便更剧烈一份,摇摇欲坠。
  “现在你明白了吗?严东庆上龙虎山只是为了他自己,他跟你说的那些话,也只是骗你在这里乖乖等死。”
  周长戟阴冷的声音不停:“毕竟在他构想的儒国里,地基里埋的可都是我们这些人的骸骨啊!”
  “你给我闭嘴!”
  赵恪一声怒喝,似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抬手抓向身旁之人的咽喉。
  五指洞穿投落的光线,周长戟的身影如同水面倒影般晃动不止。
  李钧看着眼前这古怪的一幕,不禁微微蹙眉,但也大致猜到了其中发生了些什么。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这座春秋会,比新东林党还要臭不可闻。
  “我被骗了又如何,难道你就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赵恪恼羞成怒,表情狰狞道:“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嘉启也一样会卖了你。”
  “等我到了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的时候,那都不用旁人出卖,我会亲手送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周长戟轻声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赵恪,这句话就足够你学一辈子了。”
  “去你娘的自知之明,去你娘的读书人!”
  赵恪怒声大笑,转头用一双赤红眼眸恶狠狠的望向李钧。
  “还有你,去你.”
  砰!
  雷光裹着拳锋奔袭而至,浩荡如山崩般的劲力直接淹没了赵恪的身影。
  【获得精通点50点】
  【剩余精通点142点】
  粉碎的血肉四散飞溅,而周长戟早已经退到远处,似乎即便此刻只是一道投影,他也不愿意去沾染这些污秽。
  李钧抬眼打量这张陌生的面孔,跟张嗣源提供的情报一一对比,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那个谁周长戟?”
  “见过李阙主。”
  “我记得你跟赵恪的关系并不好吧?专程来这里看别人笑话?”
  周长戟摇头道:“我本意是来救他,不过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周长戟此刻显露出的平静,让李钧有些意外。
  “你跟他们倒有些不一样。”
  李钧拍了拍肩头的灰尘:“春秋四士,现在就剩你一个了,居然还有心情救别人?”
  “我不会死,也有能力向别人伸出援手。”
  “谁给你的自信?严东庆?应该不会,他现在应该还在龙虎山上摇尾巴,想办法求张希极出手救他,没时间管你们。”
  李钧笑了笑:“看来你是改换门庭了?”
  “春秋会本是陛下一手创建,严东庆不过只是一个窃取了陛下信任的乱臣贼子,何来改换门庭一说?”
  “他是乱臣贼子,那你是什么,肱骨之臣?看来那位小皇帝是准备让你接手春秋会了?”
  周长戟不置可否,拱手抱拳道:“春秋会在这件事里只是无辜受难,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李阙主也该消气了。从今往后,春秋会不会再与天阙为敌,希望李阙主能够手下留情,就此罢休吧。”
  “不得不说,你比朱家那些皇亲贵胄要会做人。”
  李钧丝毫不顾形象,随意挑选了一截梁柱残骸坐下,抬头揉了揉眉心。
  短时间内长途奔袭,一口气连破两座门阀,让他也感觉到了有些疲惫。
  “周长戟,对吧?”
  李钧突然问道:“在你们严会首派人去震虏庭之前,你有听过‘姜维’这个名字吗?”
  周长戟眉头霎时紧皱,隐约明白了李钧的意思。
  “门派武序的人本来就不多,偏偏这小子还是最耿直重情义的一个。在新安城没能救下自己的长辈兄弟,他就收敛所有人的骸骨,背着他们去了辽东,想找一块安安静静的地方,让他们死了以后能得个清净。”
  “那天我看的清楚,姜维帮苏老头扫了墓,敬了烟和酒,是得到了老头子的同意,才让他的师兄弟们在那里落了脚。他做的事情过分吗?又招惹到谁了吗?应该都没有吧。”
  李钧挑着眼看向周长戟:“他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他那天恰好在震虏庭,而他的骨头又恰好硬的跪不下去。所以他死了,被人活生生把心给掏了出来。我问你,他难道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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