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宿傩板着脸坐在冻冰河边,一手撑脸,剩下三只捡起地上石头砸向冰面,月走过石桥蹲到他身边,发现冰面已经被他砸出一个深坑出来了。
“对不起嘛。”月挤坐在他旁边,“我不是故意闹你的。”
宿傩生气自己竟然和一只虫子闹脾气,生气她竟然是睡醒了才来找他,到最后莫名不觉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就是很气。
“这河里养有鱼吗?”
他恼怒回答:“嗯。”
月看他无聊打了会冰,眼睛落到他们身后紧闭的房门:“那是你的房间?我能进去吗?”
宿傩这回终于扭头看来,只是脸色还是臭的:“随你。”
月牵起他的手把他拉起,兴冲冲起身。
“没什么好看的。”
眼看她要推开房门,宿傩莫名感到几分紧张。
很冷清,这是第一印象。屋内收拾的整洁,东西整齐摆放,对比她打扫的房间,后者简直是狗窝。房间内藏书极多,然后是一些简单家具。
月停在书架前,发现这些书都是失传已久的古籍,毕竟千年时光,总会有些文明遗失岁月。在月看来这些都是知识,她问跟在身后的宿傩:“我能看你的书吗?”
“随你。”他还是这样说。
她兴高采烈抽出一本,坐到宿傩的书桌边翻看阅读。宿傩的院子不会有侍卫或女侍进来,房间内没烧地龙,冷冰冰的木质地面也没有铺毛毯。
起初月因为读书的兴奋剂加持,还没有感觉到,书读到一半,她搓着冻紫的手,实在忍不住哈着冷气起身活动身体。
“这么冷,你怎么住下去的。”月问宿傩,他表情冷淡,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被子围住月,“习惯了。”
围好了,他垂下眼摸了摸月的手,简直就是冰块。
“回你的房间吧。”她这样,按照他的活法,不知走错哪步就会被养死,宿傩捡起她看的书,拉住她就往外走,月反握住宿傩,拉着他在书桌旁重新坐下,“都有被子啦,暖一会就好。”
见她坚持,宿傩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月合上书页,听到动静的宿傩抬头,也合上自己那本。
两人照旧大摇大摆来到后厨,宿傩做饭,月负责吃,小小年纪就拉满了人妻属性。分开前月拉住宿傩:“和姐姐一起睡吧,你那个屋子冷的要死。”
“不要。”宿傩恼羞成怒甩开她的手。
“不嘛。”月抱起他撒腿就往自己屋里跑,女侍一看到宿傩,又是惊吓得急忙退出,月不管,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套床褥铺好,她拍拍手张牙舞爪威胁,“好啦,如果明天早上起来没有看见你,我会揍你的。”
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幼稚,宿傩嗤笑着将自己裹进被褥。
夜深了,四周寂静,耳边是清浅平稳的呼吸声,习惯一个人的宿傩闭眼又睁眼,发现还是睡不着,他掀开被子起身坐到月的床边。
她大半张脸都缩在温暖被子里,睡得很香,宿傩漠然看了会,抬手勾来一只咒灵,没等他习惯性勾起唇角,却发现咒灵带有腐蚀性的口水就快滴在月身上的被子上,这一口水下去,她的腿想必也会残废。
宿傩下意识伸手一挥,咒灵连带着口水消散于天。心脏跳得极快,他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捂住胸口瞪着月,赤红眼眸在黑夜中亮的诡异。
第16章
宿傩还在。
月笑起来,她不清楚自己在笑什么,衣冠济楚的年幼孩子扯过被子蒙住她的脑袋,似是嫌烦,想要把笑隔绝开来。
他果真是个好孩子。
懒洋洋赖了会床,门口笃笃响起敲门声,女侍兰站在门边,她并不直视正为月姬打理头发的宿傩,只垂着头轻声转达夫人吩咐。
“夫人请您起床后到前厅一趟。今日府中设宴,有贵客到来。”房间内弥漫着强大威压,女侍兰几乎要喘不上气,她偷抬头眼打量泰然自若的月姬殿下,犹豫补充,“夫人还说,让您务必换上华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来是要相亲的节奏。平时总是听他人在网络吐槽,好不容易能亲身参与,月当然好奇,她表情欢快在衣柜里翻找衣服。
她来这里是为了相看夫婿,宿傩知道。若是两情相悦便会不日定下婚期,他不是一无所知的稚童,自然了解夫妻意味着什么。
月姬会对着她那夫婿甜笑,会将那些甜言蜜语说给她的夫婿听,会为该死的人类虫子繁衍,他沉着脸拨弄梳齿,在月姬为穿粉穿白纠结时,还出声提醒:“粉色好看。”
这可是他喜欢的乐子。梳齿断裂,挥手间整个木梳化为齑粉。月姬说他是个孩子,孩子当然无法控制情绪,杀心渐起,他慢慢站到月姬身后,手指开始结印·····
“粉色太扎眼了,还是白色这件。”月嘟囔捧着衣服回身入眼就是姿势奇怪的宿傩,上下打量他一如既往的浅紫狩衣,面容古怪,“你就穿这个去吗?”
“什么?”
宿傩藏在身后的手沁出冷汗,闻言毫不掩饰诧异蹙眉:“我也去?”
“是啊。”听出他没有想去的意思,月一脸不快扔掉衣服,“一起去看热闹,你不去?”
这下换成宿傩面色古怪:“热闹?你不是来找·····”怎么一点也不上心,反而满不在意。
“呀,你还知道我是来相看人家的。”月着实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代女子十一二岁就能出嫁,早熟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大事,她颇有些傲慢开口,“我才不要嫁人,这里没人能配的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