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恢宏的光自裂缝中穿透而出，然后愈发刺眼。灼眼的白光从缝隙中奔流而出，缝隙裂开到足够一人通行的地步。
  杰森抓住机会，将尾崎红叶一把举起来，一点都不文雅地抱起来扔出去，“你先走，我和他还有事做。”他急促地解释。
  尾崎红叶的身影顺着光刺透的缝隙消失，大楼开始自发地修复受损处，几乎是尾崎红叶刚被扔出去，被兰斯洛特-加龙省宝具斩开的缝隙就立马消失了。不是被修补好了，英灵的宝具带来的伤害不可小窥，大楼居然像人类一般拥有了思考的过程。
  “很可怕吧，这栋楼，不，‘活房子’这个异能，开始学习人类的思维方式了。”太宰治轻笑，不知为何，他所站之处，大楼毫无动静，所有的攻击都像是没看到一样忽略掉他这个大活人。
  太宰治解释道，“被破坏的墙壁不是修补好了，而是大楼直接转移了位置，将全新的、完整的墙壁移到了我们面前。”他走到杰森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从这一刻开始，那些来自大楼的骚乱把杰森和太宰治一同忽视了，他们像两个不存在的幽灵，在大楼里慢吞吞地走动也不会引起攻击。
  太宰治对这栋大楼的熟悉程度超乎杰森的想象，他不说话，只小声哼着奇怪的曲调。杰森听了一耳朵，发现歌词很奇怪。
  “一个人~不可以殉/情~但是但是~两个人就行~”
  杰森跟在太宰治后面走，不说话只认真观察的少年在只剩太宰治歌声的寂静中问道，“‘书’在你那里，对吧。圣杯的魔力消失也是你动了手脚，你把魔力过渡给了‘书’。”
  “讨厌啦，”心思深沉的青年故作矫情地嘟嘴，“至少让别人把歌唱完才有心情跟你解释。”
  他凑近杰森，容貌姣好的脸与杰森贴得极近。杰森能看见他眼下浓重的青黑色和苍白到几近透明的皮肤，青年身上没有任何一处能和健康对得上号。
  “但是我等下要请你帮忙，所以提早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他仰起身子，拉开和杰森的距离，“你的能力应该让你很清楚吧，人有无数种可能，每一个可能都代表一个世界。沿着主世界的道路出现分支，这就是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是主世界的投影，有些平行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所以会被主世界销毁。这些世界就像小孩子吹起来的肥皂泡，‘啪’一下，就破了。”
  杰森明白了，“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平行世界。”
  “答对了，再加一分！”青年夸张地伸手鼓掌，“想要维系一个世界的存在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所以才需要‘书’。但是在脆弱的平行世界里，‘书’有一个规则，不能被超过三个人知道，否则世界就会崩塌。”
  太宰治算上杰森，现在已经有两个人了。不止这些，算上圣杯战争中争夺‘书’的参赛者，已经知道其存在的人早就不下十个！
  片段和碎块在杰森大脑内拚接，凑在一起，变成了清晰的图景。“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那个脆弱的平行世界，你做了什么让它变得牢固起来。圣杯战争不过就是一场过家家，你只想借由这个机会让参赛者和他们背后的势力都认识到‘书’的存在。”
  杰森猛地抬起头，“这不是你的世界，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和这里类似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你没有完成这项工作，对吗？你只能把守护‘书’的任务交给下一代，让他们继续你未完成的使命！”
  太宰治嘴角的笑容淡下去，他在此刻露出藏在活跃外表下内里的凉薄，“对哦。不过你还说漏了，这个世界不是脆弱的平行世界，”他在杰森惊悚的目光中笑了笑，“只有横滨才是。我利用圣杯，把两个世界缝合起来了。这就是魔术师提前退场的原因。他支付了向圣杯许愿的代价，我则把圣杯剩下的魔力转移到了‘书’上，让它足够成为这个世界的支柱。”
  好一出大戏！
  怪不得迦勒底会检测到这里出现了特异点，因为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是正常的世界。它由一个正常的世界和一片脆弱的倒影拚接完成。
  在他们所有人像小学生一样打打闹闹的时候，两个太宰治连手完成了一个世界的搬迁和稳定工作，等到他们再次出现，所有一切只剩收尾。而他们，都不过是两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
  不，江户川乱步应该看穿了其中的迷局，但是出于某种对世界的盼望，他没有说出来。
  “现在一切都已经完成了，所有人都会得到好的结局。”太宰治露出一个浅薄而又温柔的笑意，他总是笑，只有这次的笑容中充斥着真实的喜悦。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首领办公室。首领的尸身早就不见了，地上只有一滩血迹，代表尾崎红叶确实曾在这里完成了将港口黑手党首领斩首的动作。
  太宰治领着杰森从办公室的落地窗往外看去。
  横滨沐浴在金橙色的夕阳中，远处摩天轮停止不动，江水波光粼粼。他们近前的楼下，所有人聚到一起。
  一身军装的护士长高声吟唱，淡蓝的女人虚影足足有七八层楼高。护士的蓝影持刀劈下，扭曲蠕动的大楼陷入僵直，不动了。
  【我将根绝一切毒物，一切害物（Nightingale Pledge）】！
  大楼内的异能停止运作，不是太宰治所过之处异能失效化的忽视，而是整栋大楼内的生命能量都被勒令静止。一切攻击无效化，武器也好，异能也罢，都成为泡影。为了生命安全而制作的绝对安全圈，强制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