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愧是布鲁斯教出来的孩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两个孩子还是他的孙子。蝙蝠洞内空无一人，托马斯在停车台站住，手腕甩动，携带红外线扫描装置的蝙蝠镖在洞内回旋，寻找入侵者的马脚。
  对方明显也了解蝙蝠镖上携带的各种功能，一发子弹穿透蝙蝠镖的最中心，将其击落在地。红外线扫描装置彻底报废。
  用的枪是三号陈列柜中展示的样品，里面安装了十发子弹，陈列柜里有两个填满的弹夹。对方弹药充足。
  托马斯就地翻滚，用操作台当掩体。根据弹道分析，对方藏身的位置在陈列柜后，编号六到编号十二之间，不排除有开枪后转移位置的可能性。托马斯打开面罩内的夜视功能，烟/雾/弹滴溜溜滚落在地，烟雾四起充斥洞穴，视野里尽是灰茫茫一片。
  角落里一个人影闪过，托马斯拿出惯用的枪，子弹直接上膛。他没有贸然开枪，战术靴踩在地上，无声潜行。模糊的影子在前方再次出现，然后——
  托马斯回身一转，臂甲上的倒刃格挡住刺客的长刀。刺客双脚蹬在他的手臂上后跃，双刀轻转将蝙蝠镖砍做两半。隐没在角落的杰森再开一枪，子弹在蝙蝠侠的胸甲上擦出火星。托马斯沉声道，“你没打准，孩子。你应该知道胸甲是我们最坚固的地方。”
  杰森并不答话，他的位置没有暴露，刺客还在与托马斯纠缠。熟悉蝙蝠侠的人都知道，胸甲与臂甲之间，位于肩膀处的缝隙才是蝙蝠装甲上最脆弱的地方。可是托马斯的警惕性很高，他的子弹无法一击即中，强度也够不上胸甲的坚固程度。
  他一言不发地躲在掩体后持续射击，每一发子弹都以掩护、协助刺客的行动为前提。刺客的身形灵巧有余，力度不足。雪亮的刀与漆黑的装甲碰撞，刺客身体不稳，一时不察被托马斯拽住脚，风车一样抡出去，撞翻一大片陈列柜。
  钩锁猛地射出去，勾爪深深扣进杰森耳边的墙里，高大漆黑的身影似铺天盖地的浪头，转瞬压在杰森面前！
  同样一声微小的钩爪入地声，杰森在地上拖行疾驰而去，他一手拿枪，另一手拽住从提姆身上顺来的钩锁枪。老人与少年在空中一上一下对视，两人毫不犹豫，在交错的瞬间同时抬起枪口！
  砰——
  子弹嵌入蝙蝠战衣的肩膀，血花在杰森肩头炸开。托马斯下手老练，那一枪打在杰森拽住钩锁枪的手上。他的手臂松劲，钩锁枪脱手而出，连人带枪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接连几声枪响，杰森狼狈地在地上翻滚躲过，肩头的伤口传来血肉撕裂的痛感。子弹打在他右边的墙上，左边锋利的蝙蝠镖带着爆炸前的红光警示旋转而来。
  纤瘦的人影挡在他身前，蝙蝠镖卡进血肉中，炸成一朵小小的烟花。
  向来对杰森爱理不理的少年刺客半跪在杰森面前，直到最后他也没摘下自己的面罩。金色光点在他身边漂浮，他的身体消失成金色的云雾。
  刺客抬起半透明、只剩影子的手，轻轻抚在杰森的眼睛上。那双幽幽的绿瞳仿佛孤狼在夜幕中与人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桶：我要去揍爷爷了！
  实际上：被爷爷揍
  第74章 第四次循环·下 一切的结束，灵峰踏抱冥府之鞴
  “你很不错, 不过还是太年轻。”托马斯的枪口正对杰森的眼睛。
  没有刺客挡在身前，杰森半坐在地，捂住肩上的伤口。他耍赖似地笑道, “布鲁斯没给我们挣一点友情分吗，我以为你会放放水。”
  托马斯不理会他的转移话题，“另一个人在仓库里, 让他打开仓库大门。”
  “这你要自己和他说, ”杰森诚恳地道, “威胁我是白费功夫。”
  虽然看不到托马斯的脸，但杰森猜测他的脸黑起来应该和布鲁斯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枪口重重地戳在杰森下巴上, 硝烟味冲进鼻腔。“少开玩笑。”托马斯声音低沉凶狠，杰森轻嗤一声。
  欢快的铃声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响起，托马斯后退一步, 枪口仍对准杰森，“接通。”
  杰森听话地掏出手机，内心松了口气，露伴那边的行动成功了。
  “打开免提。”托马斯命令道。杰森把手机拿到托马斯面前, 依他的话把免提打开。
  马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是我，托马斯。”
  托马斯身躯一震，指向杰森的枪口颤动。不是错觉，马莎继续说，“停手吧, 不要做让布鲁斯为难的父母。”手机那边是呼啸的风声，女人的声音随风卷进男人的耳朵里, “我们做错的已经够多了。”
  托马斯的嘴唇蠕动几下，小声嗫嚅道, “我只是想要回到以前的日子。蝙蝠侠是一个诅咒，布鲁斯不能继承它。”
  “不是‘继承’，”马莎轻轻道，“成为蝙蝠侠是他自己的决定，包括后面那些孩子也是一样。他们早就脱离我们的影响了......他们比我们做得更好。”
  一直以来，有一股气支撑着托马斯走到现在。他在泥沼中踽踽独行太久，只靠过往的回忆度过一个又一个无光的夜晚。
  他曾经是医生，曾经是战地记者，治病救人的双手用枪/支/子/弹夺走生命，探明真相的眼睛紧紧盯住每一个罪犯。过去变成一团模糊的光影，像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勾引他不停往前走。
  这股气在清醒的马莎面前突兀地消散了。马莎是一面镜子，倒映出他狼藉一片的现在。